与闻之交流,与乐之交流,与很多人交流时,我看见他们大多都很忙。
除了父母。他们会腾出专属的时间,聆听你,感受你。可是,他们同样会被各种事物带走。有一次在老家,我边看书,边听着母亲的絮叨,有一瞬,她觉出我的分心,于是在一位邻居抱来婴儿时,笑着去逗哄;也有一次,她说,不如去花地里拔草吧。那是风声瑟瑟的冬天,她穿上胶鞋,拿一条小木凳,套上袖套,一径走去,边说:“中饭我会来烧的。”那时候,她一定觉得我很忙。
在她的心目中,我永远都是孩子,似乎只懂得与文字交流的孩子,当然也知道,我哪里是什么都不会的人呀?春节期间,家人们闲聊,母亲还在久远的概念里笑话我:“洗个土豆吧,能洗半天。”我也笑:“我为了洗得更干净,大的小的一个也没放过,我仔细呀!”我与姐姐的“大刀阔斧”自是不同,与父亲的作风却是一脉相承。
在那些喜欢的事物上,或者是已然沉浸其中的事上,我常常“格物”太深。
而太多人,总忙着与事物产生片刻的交集,或者停留在表层,或者,略微陷入内里,再从中挣脱出来。
想起《天道》中的一句台词:“要么站着说话,要么躺着说话。”形容的是男女之间的对话方式。划分得过于泾渭分明,不过还是有些事实依据的。有多少人在“围城”之中,还能细细甄别那些思维的峰谷?在生活的激流中,滤下金子般的话语。
你长得比我高,所以,我需要站着跟你讲话,你坐着,就好。在目光凝望的片刻,有共鸣,若多几秒,更好。若是你走来又走去,我会担心你消散在空中的目光缺乏聚焦。
也常常想起,那一年与闺蜜相约月湖,她的目光之中,分隔着的友情比例,已如渐渐消融的冬雪,我知道,那雪,早已浸润在我们的青葱岁月,在我们凝望彼此的那一瞬,我为你修剪刘海的一幕忽然又浮上来,我怜惜地看见你被忙碌的工作带走,看着你们的背影,我不曾落泪。
只想与你们,站着说话,或者,坐着说话,无论春夏与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