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个粗犷的人推了秦延一下。秦延抬眼一看,是王云清的大哥王云坤,就是当时闹翻秦政马场的那个混混,也不能说是混混,家世显赫的很,有钱有势,是王府嫡子,王云坤的爸爸王盛是朝廷三品文官,与秦政向来交好,为官清廉,谦虚不傲。也就是因为这样,秦政才没有跟那个纨绔一般见识。
王云清也算品性正直,与秦阳天天混在一起,可是王云坤是大都出名的纨绔子弟,品行不端,到处惹是生非,畏于他的身世,谁拿他都没办法。
王云坤平日里就看秦延不顺眼,今天也不会放过这机会教训秦延,想来是王云坤不知道秦延的身手,才敢如此放肆。
想来也是秦延间接害了这个王大傻,谁让他平时不亮两招呢。
“嘿,小子!见到爷不打个招呼啊。”王云坤“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
秦延本就不是惹事的人,今日心情又不好,便不想理这个混蛋,就牵着秦秉绕过他。
没想到王云坤一把抓住秦秉的手腕,把他推进了花坛里。秦延大惊,赶紧扶起秦秉,看见了秦秉手上擦伤的痕迹,顿时就红了眼,秦延咬着牙,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狠狠的瞪着王云坤,人们都习惯了平时温润的秦延,可他今日的眼神却异常凶狠。秦延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有人伤了他在乎的人。
平时天不怕地怕的王云坤此时就怕了,往后退了几步。
不得不说,此时秦延的眼神可真是有些他大哥的神韵。
王云坤还不死心,又嘴硬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啊,我可是王…”
话还没说完,秦延的拳头就让他闭了嘴,心想老子平常不拿身世压你,我们家不惹事生非,你tm还真以为我们家是要饭的呢。
一旁王府的随从一见主子挨打,就冲了上来,他们怎么是秦延的对手,不一会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着随从,秦延用手捏着躺在地上的王云坤的领子,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脸冷笑出生说:“你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为非作歹,我这回饶你一次,下次我就没个轻重了。”
秦延松开他,心疼的抱起旁边的秦秉,快步回府。
转瞬间到了秦府,秦延小心翼翼地把秦秉放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药水,坐在秦秉旁边,又把秦秉抱起来放在腿上,心疼的轻轻吹着秦秉擦伤的伤口,问道:“疼吗?”
“嗯。”秦秉小声答应着。
“我要给你擦药了啊,会有点疼,忍着点啊。”秦延轻轻的把药涂抹在伤口上,秦秉死死的抓住秦延的胳膊,眼睛中泛起了泪花。
“好了好了,我们小秉最坚强了,是不是?”秦延小声安慰着,用修长的手指擦去秦秉眼中的泪花。
不觉间,已是傍晚,秦延对秦秉好生安慰,秦秉才肯睡去。
天空黑的压抑,这个夜晚没有风,整个秦府没有一丁点声响,就连平常闹腾的秦阳也没了动静。这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第二天清晨,空气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好受,秦延一出房门,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等着他的秦政,看着秦政黑的快要滴出墨汁的脸,就知道要完了。
秦延硬着头皮走到秦政面前,小声说:“爹…”
“跪下!”秦延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政一声大吼截断了。
秦延吓了一大跳,应声跪下,心里知道秦政是知晓了自己打了王云坤了,但是教训了王云坤,为小秉报仇,这顿打挨的也算值了。
秦政拿起立在旁边的竹条,狠狠的一下抽在秦延的背上,秦延闷哼了一声。
“我教你武功是让你出去打人的?你也知道我与王盛交好,你打了王云坤,你叫我以后怎样面对他?”竹条一下一下抽在秦延的背上,蓝色的衣服上浸着淡淡的血痕,秦延一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任由竹条抽在自己背上。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紧紧咬着牙,手臂在地上撑着,不让自己趴下去。
不一会,秦秉听见了隔壁院子里的呵斥和竹条挥舞的声音,连忙往秦延院子里奔去。
到了院子里看见挥舞竹条的秦政和跪在地上挨打的秦延,心想不好,赶紧冲上去护住秦延的后背。看着那一道道血痕,知道秦延是为自己挨打的,眼泪瞬间溢出来了。
“爹…爹你别打了”秦秉抽噎着,“三哥不是故意跟别人打架的,是因为…是因为那个人推了我。”
秦政一把拽开秦秉,“你让开!”秦政正在气头上,手里也没个轻重。
秦秉着急了,心里想不能再让三哥挨打了。
秦凌今日没在府中,秦秉就跑去秦阳的院子里,喊:“二哥!二哥!”秦阳连忙出来,看着秦秉问:“怎么了怎么了?”秦秉也不解释,拉着秦阳就往秦延院子里跑。看着秦秉如此着急,心里也就明白了个七八。
进了院子,秦阳上去赶紧拉住秦政,“爹!爹!行了!”秦阳看着秦延的背,“都打这么多下了。”
别看秦阳秦延平时老拌嘴,可是他们兄弟俩却是感情最好的,谁都看不了对方受伤。
秦政现已气消了不少,看着跪在地上还微微颤抖着的秦延冷哼一声,撂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反省”就走了。
秦延的汗湿透了衣衫,咬着牙,明明疼的要命,却不解释也不出声。
秦阳和秦秉忙把秦延扶到房间里,“你去那个抽屉拿药。”秦阳跟秦秉说。
拿来了药,秦阳给秦延上着药,皱着眉,俊朗的脸上透漏着些心疼。
“我去拿干净衣服。”秦秉一溜烟跑出去。
秦延咬着唇爬起来,脸色苍白,“谢谢啊。”他对秦阳说。
“害,没事。你说你没事去招惹那个混蛋干嘛啊。”秦阳在秦政刚刚的呵斥里已了解一二。
“不是,你不知道,他故意把小秉推摔了,我不能放过他。”秦延脸色好一些了。
秦阳拍了拍秦延的肩,肯定的说:“嗯,这打挨的值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秦延对秦阳笑了一下,“嗯。”
一会秦秉拿着干净衣服回来了,软软的说:“哥,我给你换吧。”秦秉给秦延脱下带血的衣裳,看见了秦延背后的伤痕,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也顾不上给秦延把衣服穿上,抱住秦延抽噎着:“哥…哥对不起…都…都是因为我…”
秦延一下就慌了,赶紧安慰道:“没事,不是因为小秉,那个坏蛋总是欺负别人,早该教训他了,不是因为你…”秦延为秦秉擦去眼中的泪花,心疼的说:“好了好了,小傻子别哭了。”
秦延穿上衣服,抱着怀里抽噎的一小团,“真的不疼,真的,别哭了啊。”
“你…你骗人…不可能…”秦秉的样子让秦延的心紧紧地揪着。
“好了好了,咱们出去吹吹风。”秦延抱着秦秉走出去了,院子里种着桂花树,现在正式开放的季节,这种淡淡的黄色的小花是周芙蓉最喜欢的,周芙蓉去长安那年,秦延买了上好的树苗,在院子里种了这桂花树,每年秋天桂花开放时,十里幽香。
秦秉止住了哭,和秦延一起呆呆的看着这树,微凉的秋风一吹,桂花瓣轻悠悠的转落下,落在秦延的心里,勾起无尽的思念,“五年了…”秦延轻轻的说。
“哥…”秦秉不想看他伤心,用小手摸了摸秦延俊朗的脸。
秦延转头看着秦秉,淡淡一笑,在桂花树旁落下千古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