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梵高的火柴
沙漠中的骆驼。告别与不死。
Ya
台风天过境,台风天又来,大雨倾盆将至,把生活与理想浇灭在湿孤里,自行车在路上不羁地狂笑,怎么可以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让它死去,西子撒开了胆。
西子的过去,平淡到自己都想丢掉它,重新来一次,至少,是西子眼里的西子。
与他相知的两百九十天里,爱与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了解。西子的一个微笑,勾起他的任何幻想,甚至是一生,去守护这个微笑,也就是这个念想了。或许,没有西子的这段生活是不完整的,或许,他想爱,他想试爱,他想不遗憾,或许,他想,就是西子了。
一眼几多年。
外婆家的面盆子让西子逃过一劫,外婆成了西子最亲近的人,比得过任何她喜欢或不喜欢的人,也包括那个和西子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生母。从西子出生到记事起,空白的这几年,预示了后来的种种矛盾与争吵,甚至喋喋不休的怨恨,还剩一点怜悯,只剩一点怜悯,去维持着母女情。
哥哥疼爱西子,爱到骨子里,恨不得一巴掌揉碎,然后装进口袋。小时候的大杂院生活是西子最欢乐的时光,她最爱做的事是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从日光初起到月光梦魇。刻骨铭心的沙子下面是哥哥背着西子落荒而逃的悠长岁月。自行车后座上的西子紧紧搂着哥哥的小身躯,迫不及待地与他的小哥们相聚,然后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儿,长长的泥土路上,哪知,农民叔叔的拖拉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闯进麦地里,麦穗压折了,拖拉机翻身了,哥哥拉着西子狂奔,奔向火车的另一头。
那时候的西子眼里,姐姐是天敌,而在这只有她们两个的生物链中,后来的生活,被演绎得熠熠生辉,又一尘不染地无迹可寻。姐姐说:在黑暗中总会有一道隙缝。西子不懂姐姐,就如西子不懂自己,不懂这个荒唐又悲薄的世界。姐姐讨厌西子,似乎有一些东西被西子夺去,西子喜欢探索姐姐,带着热情与想象去毫无顾忌地偷看姐姐枕头下的日记本,里面的世界是西子想要的,半自由,火锅幽灵,苍蝇眼里的汤,还有,怪人。
西子相信怪人的存在。
谎言是纯净的,他会留下西子,独自奔赴,去没有春秋的半球,而那里,也没有属于他的世界,西子和他一样,都是这么干燥的人,彼此仍然能在不同的时间做不同的梦,所有的选择都是没有区别的。他回来,她幻想,他忘记大脑里的鸡皮疙瘩,她过着没有困惑的青春,西子大概是一种更好的可能性。
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荒行,路过孤独。
关于外婆家的争吵,关于去留随行,哥哥为了西子,扇了姐姐一巴掌,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只是一片生生的沉默,哥哥眼前,天色渐亮,暮色渐沉,姐姐的坐标系,坍塌,抽离,西子离开大杂院,外婆的眺望守候着她。
西子怕。特别怕现在的生活对不住曾经迸发过的决绝。哥哥去到西子梦想的古都,也仅仅是小时候无知的梦想,那里有无数种灵魂。西子最爱的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杂草丛生,和,比睁眼是金灿灿的眼光更驱邪的独木桥。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秘密,西子把它们碾碎,吃进了肚子里,可是,一点都不好吃,甚至,杂芜荒唐又怪异。在每一天的凌晨两点钟,西子会做同一个梦,梦里全是生生不息。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西子想念,仅仅是想念,泪水替她想念,她希望,这远方可以更远一些,丢下悬崖。悬崖,也是最好的地方。
翻窗,从屋顶向下跳,是西子离开外婆后学会的。西子从来不像姐姐那样,总是能讨得世俗的眼光,爸妈爱姐姐,邻居叔叔阿姨喜欢能歌善舞的姐姐,男同学会为了姐姐争执不休,最终以打架被学校通报而结束。西子从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在那个小世界里,在怪人还没有出现之前,一直是这样,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关朵觉得,西子和她是同一类人。西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釜底抽薪的生活,关朵的支离破碎是无法愈合的,与西子病态地相似。外婆在生活中,始终是无人可替代的,西子这样,关朵亦如此,从不会遗忘。外婆的眼里全是荒芜,丛生的是关朵的小时候,似乎全是生与死。
关朵和啊焕,永远与西子和怪人不一样。
Yi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他与她,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