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子的光阴——街子,带着追赶的背影,聚拢而又散去,看着山麓的尽头,望不到人海的低处。
它像一个符号,连着古老的习俗,交换是索引,撑着云朵,让山里有一片摇晃的阳光。
轮子与脚步争夺着最后的领地,像古战场那般撕心裂肺,没有回旋,没有暂停。
太多步行于山路的,带着轮子侵占回巢,文明推动着整个山脊移动,多了坦途,也多了尸骨,褴褛如同最后的那一颗稻草,彻底压垮一种坚守清贫的精气神。
反智的传说,在一个芋头和鱼头之间演绎,大同则是裹着山神庙的草灰做一场山里善哉的法事,像明朝的遗老遗少,惶恐而又无奈的剪着辫子,少不经事的幼童手里拿着辫子当鞭子,抽打着,叫嚣着,欢快着……
一个屠场开始繁衍,屠杀生命不是最坏,奴化思想才是最严重的灭绝。当淳朴渐渐设防,当山顶渐渐失去高度,当步行渐渐消失,这个堆在湖光山色的街子是否就意味着失去贞操,流俗于所有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街子是每个村庄的烟窗,街子还在冒烟,村子便还有生气,还在活着。村童恶作剧的堵着邻居家的烟窗,邻居家便做不了饭,外姓人恶意的堵着街子这个烟窗,居心叵测。
城市里有一条美化而又病态的步行街,那里的步子似乎是村子里的步子复生,看着极度相仿,殊不知,泥泞的脚印和抛光的脚印绝非一类,庙堂之龟岂能和泥污之龟相论?
街子还是街子,追赶的人多了,秉性在潜移默化中严重下降,即便地基下沉都改变不了的东西,却在人性的雕刻下,成了人性的附属载体,看着老迈的街子,走着游戏的人影,街子早忘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