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城市的中心点,突然下起了大雨,真正的瓢泼大雨,第一次看到成瀑布状的雨。她妈从小就找人给她算过命,说她这一辈子情路坎坷,再不济也没想到她的情路已经坎坷到海棠喋血的程度。没有想太多严老太太那边怎么交代,这一路上月飞飞想的更多的是怎么给严俊一个合适的理由,怎样的结束旁白她都想好了: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们还是退婚吧。依严俊沉稳的性子肯定会很酷的说:好,月飞飞,这是你说的。或者这句话她根本就不用开口,她只需要说给她几天时间整理一下情绪,让她的父亲亲自出面和他的父母出面解除婚约就可以,这毕竟是一场无关爱情的强强家族联姻。
每当想到以后将再也见不到严俊,我的心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散落失控径直落到地面。直线的雨注打在前窗玻璃,雨刷一下一下的扫去看的有些失神,努力睁了睁眼睛不知怎么才开到严俊家门口,没有撑雨伞径直的咣了一下车门,身上的衣服被浇湿了一点,白管家已经在大门口撑着伞久候了多时,一边帮我撑伞一边一边说:“少爷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怔了一下:“他最近还好吗?”白管家客气道:“少爷最近加班熬夜不少,手上需要处理的事比较多”。我:“怎么办,我老是给他添麻烦”。白管家:“月小姐不要这么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少爷对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偏见”。我:“他一向是这么沉静的性格”。
郁葱墨绿的亚也带阔叶树在肩膀擦过,走过石板路的中庭步道,地面被浇湿的水滑露出原石湿润的底色,突然传来一只小猫的叫声,我巡声探头过去看到一只浑身皮毛被浇湿的灰棕色小猫,哆哆嗦嗦的颤抖,看过去足足愣了三秒,后转头向白管家:“一会能不能麻烦白管家把那只猫打理一下”。
白管家咳咳依然客气恭敬的语气道:“月小姐,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多关心一下自己”
我失神收回视线:“我尽量集中注意力。”
踏过细雨,脚下的银色高跟凉鞋已经被浸湿,再次抬起头已经来到严家的正堂,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严老太太坐在正堂一侧的椅子上,侧面的座椅上坐着尮瑜、和一身深蓝旗袍束装的妇人,尮瑜今天身穿了一身深紫连衣裙,白皙的皮肤配合高高的鼻梁高高的冠发后耸每根发丝都齐齐贴合在头上,像极一位混血公主,我一直觉得她是难得一见的东方美女。看来治疗的效果还不错,她今天气色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但眼底却透露出一股惶惶之色。
只是对面的一侧却坐着凌夏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严老太太让杜娘给我上一杯茶,淡淡介绍:“飞飞,左边的是尮瑜的母亲,见过左阿姨”。
我接过茶盏,向她点头示意。如果没在意,她并没有看向我。
只是将手里的杂志往桌上一放,放的力度不算大,后凝视看向我:“你就是月飞飞?我和严俊的妈妈也算是世交尮瑜和严俊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我女儿苦苦等了他二十年,严俊有他自己的选择,做长辈的不好说什么,但是你如果是这样的人,我觉得你不配嫁入严家,我需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我们会重新提起与严家的婚约。”
尮瑜紧张的看向她:“妈,还是等严俊来了再说”。
我看了一眼这个第一次见的左太太,说话温婉有度,不紧不慢每一句却是严合逻辑却又咄咄逼人。又简单回过了一下尮瑜他们家与严峻确实家资相配,面貌匹配,二十年这么专情,母亲护女的心情可以理解。
我沉默了一秒:“虽然尊重家长的意见,但是这毕竟也是我和严俊之间的事,是不是等……”
还没说完,左太太瞪眼看向我:“月飞飞,你也是个大家闺秀出身,我一直敬仰尊重月老先生,刚才说话才有所保留,作为她的女儿你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今天还有勇气站在这里跟我们对话,我也是钦佩你的勇气”。
严太太看了左太太一眼,示意她说话不要太过直白。凌夏目朝我这看了一眼。
其实本来想说的是,或许等严俊回来了,可以将此事和平的和解婚约解除了,大家各自欢好。
但左太太如此拿那本杂志,而且拿出我父亲说事让我觉得一丝不舒服,我揉了一下眉心说:“左太太,只不过是一本杂志,您没必要拿我爸出来说这事,再说我爸和这事也扯不上半丝关系”。
左太太似乎不太开心,眼里微带怒意:“月飞飞,这就是真的你面目,刚才还用敬语,现在就说我是说事”
我疑惑:“难道不是”。
左太太一脸鄙夷,歪头斜眉看向我:“清者自清,你也不用心虚,我可是听说你上学的时候还和你的导师有过一段,你和严俊是怎么认识的?不是你颇有居心千方百计,你怎么可能踏进的严家的门槛?
我思考一秒,后顿了一下说:“您是尮瑜的妈妈,我尊重您,有些话不可以乱讲”。
左太太怒目看向我,突然起身:“月飞飞,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你抢了我女儿的爱人,毁了她一生的幸福,你良心何安?”。
这脏水泼的我很不舒服。
我不解的看向她,我和严俊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他的妹妹,我怎么就成了抢别人爱人的人,我皱眉:“你讲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