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想去满是郁金香的地方,那是我们相识的过往。你牵着我的手,就在路上缓慢的走着,仿佛时间不再迈着步伐,停留在了原地。感受那温暖如春的风,吹乱刚刚搭理好的心情,也附着在略有些粗糙的皮肤上。
可现今的我,被生活困在这小镇上,无法动弹。不知怎的,就连你给我的联系方式,也随着无聊的日子,深深埋藏在寒冷雨夜中的桃树下。没有任何措施的丢弃,就和那时不负责任的分手般,成了心底无法掩饰的伤痕。
在某些游戏玩累的晚上,在某些写作写乏了的晚上,在某些吃饭吃撑了的晚上,又一次回想起了本不该回想起的往事。到没有历历在目,只剩残缺如影子一般的片段,时而随着光来,又转向另一个黑暗之中。但那短暂的刺痛,就像是在不知玫瑰花有刺的情况之下的冲动,憧憬着美好,却又过于忘记规避。
重新读着那时所写的信件,总能记得你习惯性的表达,时常“那样,那样”的写着。可就这两个熟悉的字,现在到让我感到陌生,“那样”到底是哪样啊,我也我从知晓了。想着忘记,不再去读你写的信,却又舍不得丢弃。于是乎,和那联系方式一般,深深埋藏在寒冷夜雨中的桃树下。
那时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也愿意整天腻歪在一起,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你。那时的我们也会吵架,常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可最后都会化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渐渐疏远,以至于最后离开了那曾经一起的城市。
可能是你厌烦了我的过分关心,总想每天说着“早安”和“晚安”,也会动不动的询问近况。只是那时一无所有,只有大把的时间陪在你的身边。现在想来,是我过分关心了,是我在爱面前变成了傻子。
也可能是我看清了现实的窘迫,从开始打算交往,到后来的分手,我们竟一点也没有改变过。想有属于我们温馨的家,却在一次次努力拼搏后发现,自己是有多么愚蠢。正在那个时候,我的朋友跟我说了这么一句,“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活法”。
住在廉价出租房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穷。更为可怜的是,对书籍厌恶的我,在精神上,也是不折不扣的穷。虽向往大城市的繁华,可没有翅膀的鸟儿,那还能遨游蓝天吗?大概连感受风的资格也是没有的,更别谈雨后湿润的空气了。
很幸运的是,我来到了这小镇上,找了一份赚不了大钱的工作。每当不愿意再去看书的时候,总会到德来餐馆里走走,和小李聊聊天。他是个充满希望的人,至少在我的眼里是这样的,比我对生活充满希望。
(2)
还记得那时我们的誓言吗?估计你早就忘记了,可感情丰富的我,依旧还记得呢!是那般的深刻,也是那般的痛楚,付出了万千的情感,却只得到一时的甜言。若那时说的是谎,或许现在也不会过于留念,也就没有伤痛可言。
“若是弃我,我便去寻你,天涯海角都要见你。不管你去往何方,我都随你。富贵也好,落魄也罢,只要你在的日子里,就不会有悲伤。可有那么一天,我们走散了,再也寻不到了,我依旧等你。人生要真有下辈子,那我也允你,陪你。”
可我若寻你,那便只剩道理,没有思想的躯壳,填塞着发霉的养分。还是决定了,不再去寻你,我们之间早就断了联系。像不再漫无目的的远行,只为找个地方,宣泄着本以为会有的情感。更为准确的,是我无了憧憬,不管是爱情还是生活,早已沦为被迫消遣。
可还是想寻你,就像寻一个思想,寻一个可以缓解内心愁苦的地方。试想一下,若真是见着了你,心便就会安,也就没了所谓的迷茫。亲爱的小傻瓜,时间是在走的,人也会慢慢变化的,这这么能忘记呢!对啊,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早已没了交集。
可终究是会记起你,在一段落叶缤纷的街道,回忆着牵手浪漫的时刻。或是辗转难眠的晚上,放下一天的疲惫,以及那有些枯燥无味的手机,进入有些厌恶的美好梦境。要不合上书的一刹那,在思想脱离的一瞬间,借着空当溜来。非得说句实话,正如那个将绝望推崇的年代一般,早就没有本该有的景象。
可仍然是得去记得你,记得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那段时常让自己陷入噩梦的时刻。感悟生活久了,听得的他人所讲的道理多了,这笔自然就有了生命,愿意在纸上走上一走。形成不了风格,也藏不住什么思想,如那菜市口的闲聊般,讲讲自认为的道理罢了。只因为你,也就得去记得你。
可再怎么逃离,我也走不出现在的窘境。就算风吹的有多急,就算雨下的有多暴,就算雪飘的有多不近人情,我也还是走不出现在的窘境。甚至有那么段时间,我爱上了这窘境,爱上了独自游走的趣味,爱上了沉浸精神世界的满足。也只因为你,因为再也寻不得你。
现在的你,早已成为了记忆,又或是一股忽明忽暗的思想。时而笔锋陡峭,时而逗趣玩笑,时而荒诞怪离,时而可人亲近。是我没有了能力,率先选择了逃离,没能想着法子的陪着你。最后得知,是在一封封用笔写的信摆在我面前,有着明显的泪痕。
虽说全神贯注的读着,可怎么也感受不到那悲凉与绝望。或是被你很好的隐藏,或是我那感悟的欠缺,或是停留在了过去。很明显的知道,那时的你有了股对绝望说不的精神,也十分的热爱着每分每秒。也只是我坐在无人的夜,吹着带些敌意的风,盯望着永恒黑暗时,陡然再次记起了你。
我定会去寻你,寻你留在字里行间的思想,跨着阴阳的与你闲扯家常。我也终将带着你的思想,藏进我写的文章中,将你塑成小说里的人物。那时我们因该算是见面了的,而且是从陌生到熟悉的见面。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在这小镇上的德来餐馆里头,在这德来餐馆里头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些彼此喜欢吃的小菜,闲聊着即将尘封的过往。
(3)
重游故里,那时景致未变,感触也愈加浓烈。每行一步便就停顿一刻,仿佛入了时光隧道般,眼前场景着实熟悉。细想来,已有半年之久,夏蝉早早退场,现今年也悄然。
听闻近况,疾病缠身多时,寻求四方医治,也未见好转之意。后得知,尿毒之症,实则如宣判死刑般,治愈希望渺茫。无肾源,只得间隔一段时日,透析代替肾功能,方可维持生活。
虽为医,可自古便就有一道理,“医者,不自医”。所属专业不同,自是只能预防些小病小患。即专业对应,也只是个患者身份,安心养病即可。于我这从文之人,亦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平安。
我若寻你,只带些瓜果,以及那些能聊得来的思想。于这世间相遇,本是不易之事,更不要说能携着对生活的相同感悟。虽生了些不愉快,可终究是朋友,怎会不铭记于心。时间只会留下愉快来,那些不愉快的,早就被遗弃在不知名的角落了。
我若真去寻你,那时的你,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