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聂隐娘》无疑是一部伟大的电影。里面非洲的鼓声、自然的光线与优秀的演员在侯孝贤的掌控下,展现了一个奇妙的东方世界。就像约翰·伯格说的:“电影将我们带往别处。”《刺客聂隐娘》就成功的将我们带回了那个艺术家眼中的“真实”的唐朝。
对于《刺客聂隐娘》最大的争议主要集中在叙事上面。侯孝贤在剪辑的时候将故事裁成了一块一块的,利用空镜将他们衔接起来,之间找不到任何相关联的线索。侯孝贤曾对剪辑师廖庆松说:“像云块的散布,一块一块往前叠走,行去,不知不觉,电影就结束了。”
《刺客聂隐娘》的一个伟大之处是在电影以取悦观众为主提倡“反智”主义的当下,剥夺了你的全知视角,要求观众对每个出场人物进行仔细的观察与揣测,甚至需要你调用自己的阅历对那些细枝末节进行补充。如果观众对此产生排斥心理,那么全片下来就会觉得不知所云,甚至感到愤怒与不愉快。
《刺客聂隐娘》很难被视为是一部单纯的武侠片,因为所有的动作设计单独拿出来都算不上是美观。而它爱情的部分呢?全片下来对于青梅竹马间的爱情只有一大段的倾述感慨,磨镜少年干脆连台词都没有。要让观众把这当成是爱情确实有点难为人。
这也难怪为什么会有很多观众在观影的过程中睡着,或者不知所云干脆弃之。
在故事中,侯孝贤刻意消除了角色的行为动机,剥夺了故事中人物冲动或怯懦的性格成分,这么做的原因不是随意为之,而是要告诉我们,电影中的每个人都没有选择。唯有聂隐娘的杀与不杀构成了强烈的反衬。
其中一个重要的意象就是影片中的风,穿堂的微风,飘荡的帷幔,被吹拂的发丝。侯孝贤将多个布景搭在野外,借助自然的风,来捕捉人的情绪与环境的氛围。著名的亚洲电影专家托尼·雷恩斯说:“没有看过这种有生活的武侠片”。这里的生活就来自于这风,让我们感受到荧幕里空气的流动,将生活的氛围和盘托出。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影片的最后,隐娘回来找磨镜少年并与采药老人一同离去前往新罗国,远处是山,近处是茅草,人物在画面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电影就在这苍茫无尽的景色里落下帷幕。
说到底,电影还是以余味定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