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写过《搬家》。翻来匆匆看了一遍,三年前搬家的情形从文字中依稀可辨。三年的时间,也就在匆匆浏览这一篇文字的几分钟中划过它残碎的影子。今日又搬家,本没有什么值得好说,但可见我的生活状态还似昨日。
之所以想记这次搬家,说起来倒也稀奇。自一月份来这家物业公司上班至今也就四个多月的时间,而四个月内搬了三次家,这在打工的生涯中是不曾有过的。
这让我想起去年九月第二次到拉萨住宿的情况,半个月内住了四家酒店旅馆。背着包,拉着行李箱,从一个酒店搬到另一个旅馆。
其中的原因也简单,都是不如自己的意,或者说对环境不太适应。有因为房费贵的,有因为太吵的,也有因为卫生差房间暗狭的。最后的一家,尽管小,且不带独卫,但干净,安静。房间在一楼,窗外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树,树下有一只狗,狗也很安静,见着生人也不会叫(这是拉萨的狗的特色)。住了两天,因为现实不得不要离开。直悔没有早点找到它。
今晚搬进来的这间宿舍,并不理想。小,大概六七个平方。一张单人床,几架衣柜,加床头一张桌子。再剩余也就中间米余宽的空隙。
向北有一扇窗,窗外即是小区的花园,蛙虫鸣叫时有可闻,隔着窗下的草树,园区行人走路说话声也能传到耳朵里来。想必没有上一间南窗的宿舍安静;左边邻着卫生间,所以这一面的墙脚处有些脱落,清扫了一大堆白灰;右边房间住着的是两位女同事。如此般有一种左右受挟的局势。想来这一间房,或许仅那一扇能听蛙虫的北窗才有一点情趣的聊慰。
既然有如许的不足,为什么要搬呢?而且是越搬房间越差。说起来真是令人懊恼。因为住宿的事,搞得我头痛不已。
我真的不想再提及它。无非是不愉快,不得已才搬的。要么跟室友不投缘,要么因某些缘故不适应,不习惯。比如在个人卫生上,习惯上,乃至交流上,存在很大的不相融。其中,有不能适应他人的一面,也有他人不喜我的缘故。总之是我主动请辞。
想碰到一个投缘的室友,真不容易。本来倒是有几位不错的,相处无障碍。遗憾的是先后都离职走了。偏把那后来的不投机的“捉来”与我厮对。想想真是运气不够。
我不能适应他人的,主要有两处。一处是交流上。也就是是否投缘,这一点似乎第一眼就有答案;再者是卫生习惯上。你不知道有些人邋遢的程度,完全可以用肮脏来比拟。大概还有恐惧,来自内心的不安。
我是干净简洁惯了的,很难与之相处在一个几平内狭小的空间。可以想象,想要逃离的心,简直是一番煎熬。
再是因为需要自己的空间。安静,不被打扰。下了班后,宿舍是最后的阵地。看会书,写点文字。至于抽烟喝酒海聊打游戏与我无缘。
如今,我越来越感到,不能够适应与陌生人同住一个房间,因为你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一个人。排斥感强烈,愈来地明显。
是不是我不能容人,越来越自私狭隘呢?认真想一想,并不是,是一个人正常的需求。
人到了一定年龄,或者说到了某一种阶段,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没有商量的余地。是需要,是渴望,是人权,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标识。
说得总是很好听,也很美。
可是,当你没有能力创造出这一种渴望时,你就活在压抑控制被动之下。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搬家,恰好说明了这点无奈。
打工,从一处到另一处,从这个屋子搬到那个房间,从往昔到如今,看起来都是不由自己的(弱者的悲叹与领悟)。漂泊,流离,羁旅,乡愁,彷徨…是不是专写给像我这样的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