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噩梦 校园 偶遇
01.
黑漆漆的巷子里，雨水夹杂着汗水从我的头上滑落，地上的积水在鞋子的敲击下发出哒哒声响。我一直跑，一直跑，朝着那依稀的光源跑去。近了近了，再跑几步，就可以看见光了。那么明亮，那么明亮。
我从小屋醒来，四周的窗户都被钉上了厚木板，在这里任何光线都没有，只有一支摇摇欲坠的蜡烛。
门吱吱作响，我知道是他进来了。
“林艳，明天带你出去买点营养品吧！只要你不跑，我不会再打你的。”
我不想说话，即使在黑夜中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如死灰。
两个男人带着我坐了很长时间的车，一路的颠簸让我的胃不停地翻滚着。不知何时车已停下了，当我睁开眼睛时两个男人在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事情。
“带她去诊所看看吧！她这样死了咱们可就摊上大事儿。”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你看着她，我去买东西。”
我就这么等了许久，不一会儿那个男人回来时拿着2斤猪肉和一把大葱，我知道我们应该回去了。
我看了看周围，我也记不清这是几年来第几次看到外面的世界了，站起来转了转身，想活动许久未动的筋骨。突然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映入了我的眼帘。
是“××大学”。
我求助地望向那两个男人，他们朝我的目光看去，突然变了脸色。
“求求你们啦，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暗哑的声音极其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许是他们看我哭的像他们的女儿，他们同意让我远远的望一眼。
我现在曾经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泪水汹涌地流出。突然前方左手处一个身穿蓝色短袖，身材挺拔的男人吸引住了我的视线，我急切的想同他说话。
“咳……咳……”身旁的两个男人看出了我的企图，制止了我。
“爸爸，爸爸。”
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跑过来叫着爸爸。
男人亲昵地蹭了蹭小女孩的脸颊，温暖的脸上只有满满的宠溺。
原来他结婚了啊！他……他……他不是要等我的吗？怎么就结婚了呢？！
冬日的校园里阳光洒在偌大的足球场，树枝上还隐隐有白色的小雪花，清新的空气好似暗示着美好的生活。
“爸爸，我们回家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伸出手想要阻止。
看了看自己皲裂的双手、灰暗的皮肤、褪色的衣服，慢慢地挪回了脚。
回“家”的路依旧颠簸，我心里确是高兴的。
02.
突然，一片沼泽地里，我正努力的伸腿想要挣脱泥沼的束缚。可是，不知怎么的，却越陷越深，越陷越深，一望无际的沼泽地里，近看，只有我，远看，依然只有我。
“啊——啊——”
一次次疼痛得声嘶力竭，汗水早已湿透床单。我紧蹙着额头，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仿佛下一秒就要精力枯竭而死了。
醒来时，已是傍晚。
“你个小婊子，让你生个娃咋这么难呢！”
年迈的老妇人边骂边扯着我的头发。
“妈，算了，好歹她生了个儿子，这次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哼，这次就饶了你。不许吃饭，饿死你！”
门又被狠狠的关上了，漆黑的屋里只有一支摇摆的蜡烛陪伴着我。
我记不大清这是第几个孩子了，每次他们都会把我的孩子卖掉。
我裹紧了床单，再次晕了过去。
03.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谁……”伴随着口中的喃喃声，身体在慢慢下落。
今天天气不错吧。木板的缝隙中透过的阳光直直地照在我的脸颊上。
要是能出去看一看该多好啊！
“大哥，我想去外面看一看，求求你了。”我恳求着前来送饭的男人。
那男人脸色都变了，把我踢了几脚，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换做以前我就放弃了，可是今天天气那么好，我真的好想出去啊！
“哥，求求你了，我不会跑的，这十里八村的都是你们的熟人我也跑不了，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太阳，求求你了。”
那男人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我苍白的脸，大概是怕我死掉不能挣钱，最终还是答应了让我出去。
终于能呼吸新鲜空气了，即使身上的淤青隐隐作痛也挡不住我喜悦的心情。
咦？那儿怎么还有一口井呢？
远处村里的小孩子们在嬉戏打闹着，他们都戴上了母亲给他们做的手套，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你们看，你们看，疯婆子。”
“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起了家乡去世的老父亲，疯癫的母亲，远嫁的姐姐以及大学时代的他。过往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啊！不要啊！不要……！”
远处似乎有一个男人在叫我，是他吗？
伴随着口中的喃喃声，我的身体在慢慢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