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转变,
瞬间化为了永恒。
晚上,
一向沉默的我,
话非常多,
我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我向全部光棍的室友们儿,
光荣的宣布,
老四我今天,
要第一个脱离群众了,
那一刻,
看着他们妒忌的眼光,
我快乐极了。
同时我向老大说,
哥,
该行动了。
老大说,
今天老四给大家带了一个好头,
你们要向他学习,
我给你们下一道命令,
如果这个学期还有单身的,
全他妈不是男人!
于是,
整个夜晚,
兄弟们纷纷表态,
多年之后想起那一晚的情景,
我内心仍然是无比的感动。
为友情,也为爱情。
第二天,
我去找你,
一路上,
内心小鹿欢跳,
我正期待着,
看见你的欢颜,
再一次去体会,
你的温柔。
可是,
根据你的地址,
问了无数个人,
却没有你的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无法再次找到你?
你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只是一场戏。
还是说,
戏开始了,
你不得不演下去?
我失落的回到我的校区,
见到我的兄弟们,
假装和你热烈的相处,
你是如何的温柔,
听得那些哥们们,
口里都流出了羡慕。
而只有我,
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墙上的影子,
大声的对着他们和自己说,
我他妈的也终于有了爱情。
秋风,
又开始了呼啸,
黄叶飘飞,
万物萧瑟,
内心苦楚。
爱,
还没有开花,
也没有结果,
就这样凋零?
时间过的好慢,
短短几天,
如同几个世纪,
等待,
撕心的等待。
我已经好久没有你的消息,
我的脑子有点蒙,
你真的是否存在?
这一切难道只是我的想象?
难道是我可怜自我安慰的片断?
你的影子渐渐飘远。
可我的嘴角仍然残余你的清香,
我的理智告诉我,
你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我想你想得好辛苦,
你在哪里?
我对着苍天狂喊,
我向着大地狂奔,
我使出吃奶力气,
我隐没烟烟人海,
我时常呆立风中,
可还是无法去拒绝,
想象的存在。
十一放假,
同学们快活雀跃回家,
而我,
内心疲惫脸色苍黄。
妈妈看到我可怜的说,
是不是生病了?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
看来是在学校学习累着了吧?
为了不让妈妈感染到我失落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捞面条吧?
我又点了点头。
热气腾腾的面,
往日狼吞虎咽的情景,
已不再显现,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妈妈觉得有些不劲,
可怜的问。
我没事妈,
我嘟囔着,
用手掩着眼睛,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是眼睛不舒服吗?
妈妈又问,
我说累了想睡觉,
她肯定知道了我的心事。
再也不再追问。
我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
脑子里满是你的回忆,
回忆你的牛仔裤,
回忆你修长的腿,
回忆你丰满的胸,
回忆你恬美的笑,
回忆你飘飞的发。
回忆你的具体,
回忆你的抽象,
回忆你的主体,
回忆你的片断。
回忆我的狂喜,
回忆我的虚无。
回忆还是回忆,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
漫长而无聊的回忆啊,
实在难以让人承受,
我睁开眼睛,
从床上一跃而起,
冲出屋外,
你要干什么去?
我到地里看看去。
奇怪的是,
那一下午的风,
竟然无比的凄厉,
我所爱的风,
它一定要骂我不解风情了,
可我顾不上那么多,
在田野里狂奔,
大汗狂下,
内心狂跳,
这一切提醒我,
我还活着,
我还有生命。
我看到一只孤独小羊,
它对着我说,
可怜的人啊,
如果你是一只我,
你就不会感觉到什么爱不爱的,
你也更不会感觉到痛苦,
当然也更不会有欲望,
所以痛苦的人呀,
我是一只快乐的羊,
而且是一只雪白可爱的羊。
我怀疑羊都说出了真理,
而人却为了爱无法释怀?
我突然发现,
家里的那一条名叫小花的猫,
竟然已经依偎在我的身旁,
它蹲在场面的石磙上,
一声不响。
它眯紧了眼睛,
不知想什么。
一会儿过去,
它突然站起,
抓了几下飘落的黄叶,
皮又蜷缩成一团。
它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我还看到,
大地的化妆品,
已由百草丰茂,
变成杂乱赤黄。
我的目光遥向远方,
苍茫大地,
连天之处,
一片虚无。
我累了,
身上出了大汗,
风一吹,
还是冷的要命。
风又开始发力了,
风无孔不入,
无所不在了。
可,这是一切对我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天地有情,
反而是人却无情?
不,
我不能让我的痛苦消失,
我不能移情,
我不能放弃思念,
我不能拒绝对你的爱,
因为我自愿为你而痛苦!
尽管我喜欢孤独,
但我早已经走出了我的山洞,
林中的鸟,
啾啾的对我说,
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
活着这么痛苦,
你为什么还要去做一个人?
傻鸟,
你不懂,
没有爱,
又能怎么样,
人还能有超越,
人还能继续爱。
当我真的这样想的时候,
内心竟然不是那么痛苦了,
我决定,
就算是做一个爱的叛徒,
也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或者说不管爱还是不爱,
都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那天晚上,
我又对着墙壁疯狂了起来,
我边说边写,
如一只健马,
时儿啸叫,
时儿温柔,
时儿咆哮,
时儿狂飙,
时儿温暖,
时儿充实,
时儿向着诗和远方。
那一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诗人,
为爱,
为了这不明不白的爱,
为了弄清这一切,
我动用我的力量,
所有青少年的脑力资源,
鬼斧神功,
天马行空,
日月齐辉,
心灵飞腾,
我他妈的天生第一次,
使出我吃奶的力气,
真正的做了一个诗人!
整整写了一个晚上,
从傍晚到天明,
我像一部机器,
没有一刻停歇。
你知道吗,
我害怕我会失去这最后的机会,
我突然意识到,
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去死!
整整写了四十多页,
我把它装到了信封里,
邮递员却告诉我,
这是什么东西超重了,
我不得不分成三封信,
每个信封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和地址,
还有关于爱的序号。
反正,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你是否能收得到,
你是否看完之后一笑了之,
你是否会感动流涕,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十一之后,
开学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
等待着你的唤醒。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
仍然没有你的消息。
可怕的时间,
才短短十几天,
我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竟然已经悄悄的把你忘记。
那是一个明媚的秋天,
我在宿舍看着书,
正在写一篇关于鲁迅的文章,
名字叫做《看客的世界》,
那是我选修的鲁迅文学课老师留给我的作业。
这是北斗的宿舍吗?
外面一片嘈杂,
这不是女人的声音吗,
什么女人这么大胆,
敢来到男生的宿舍,
还大呼小叫,
真呼我的名字。
我推开门,
你推着自行车,
还是那辆自行车,
已经站在我的门前,
我一阵眩晕,
真的是你,
啊,
真的是你。
你亭亭玉立,
你风尘仆仆,
你眼中有血,
你深情看我。
时空这一刻停止,
我倾听心跳与呼吸,
你我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在群人诧异的眼光中,
在看客无聊的欢呼里。
我的爱,
尽管“漫长”而苦楚,
你还是来了,
真的是你,
我仔细的看着你,
看着你的脸,
抚摸你的发,
对着你的嘴,
深深吻下去。
原来,
在十一放假前,
你们文学专业的老师和几个高材生,
去参加一个北京的学术交流,
走的急,
没有来得及告别。
这一去就是十几天,
今天才回来,
就看到了我的信,
哭红了眼睛,
你说你也怕失去,
一秒钟都没等待,
带着激情的气息,
扑面而来。
啊,
我的爱,
那一直渴求的爱,
你还是回来了,
是我感动了上苍?
我们喜极而泣,
抱得更紧。
还仅仅是一种机缘的误会?
没有手机,
没有电话,
有信,
有情,
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