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的真诚都给了陌生人,却舍不得留给亲人一点儿耐心。”
信徒在离家最远的地方,最虔诚。
那天早上匆忙离家的时候,火红的太阳刚从东边升起,又是那座熟悉的桥,靠近小学学校,我走的缓慢,心跳地匆忙,自从离家上学后,这个地方,我就很少来过。年轻的时候,我们不懂分别,别人说,毕业快乐,我说你也是,等到真的毕业了那天,也并没有多么伤心,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人儿,从我的世界匆忙路过,有时候,甚至连照片都没有留,我之前为自己可以记得全班同学的座位而感到自豪,但也就过了四五六七年,现在我的面前,我连你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记忆的容量越来越少。
年轻的时候不懂分别,别人说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当是玩笑话,后来就真的再也没见到。家乡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在地图上甚至找不到他的影子,可是在不大的城市里面,曾经熟悉的人还是丢失了彼此。大概不是丢失,而是路过,我们只是不停地路过,路过,路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城市,路过她或他,也路过那些记忆深刻的感情,路过遗憾,最后时间帮助我们留下那些命定的东西。
说实话,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家乡不能给我根,我从小时候就抱定决心离开它,它能给我的,只是熟悉。这里也不能给我根,我在这里还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一段稳定的关系,它对我来说,仍旧是他乡。我不知道我的根在哪里,也不愿意在某一个特定的地方扎根,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我就想一个人这么不停地走呀走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一个渴望安全感的人一直无法得到安全感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哭累了的孩子,知道了这个玩具不会属于自己,然后擦擦眼泪,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得到的,这个时候,你会发现,人对某件事情的执着,其实挺浅薄的,这样也好,有的时候,执着未必就是好事。
认识一个朋友,喜欢一个女生很多年,我说这样的执着有意义吗?他说只是时间问题。我被这样的勇气打动到,因为在我看来,当看不到希望还仍旧坚持等下去的人,都是坐船了蒲团,守着青灯古佛看穿一切的智者,不得不说,从这个方面来说,我承认我挺庸俗的,我和所有人一样,和大众一样,是一件特别让人沮丧的事情,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是大众,可是除了大众,你没有你自己。
大家都愿意活地洒脱一些,但却又为别人的执着鼓掌。我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多年了,我仍旧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一样,仍旧有那么多的不明白,仍旧有那么多的手足无措,我告诉自己,还是不够从容,不够冷静。等到你遇见一个新的起点的时候,仍旧会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你周围的一切,就连长大的时候,你也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自己长大。
最没有办法商量的事情就是时间,多年前,我还是那个站在柳树下眺望远方的女孩儿,多年后,我成为女孩眼中眺望的远方,现在,我站在远方里面,眺望更远的远方。我与刚出生的自己之间,有无数无数的节点,有好多已经没有办法记清楚了,也有好多现在像烙印一般留在我的脑子里,多年以后,新的记忆会代替这些旧的节点,新的人会出现代替现在的人,唯一不变的是,我还是我自己,但你已不是你,哈哈,好非主流的一句话,可是等到你真的经历了那些别人从一开始就在告诉你的道理的时候,就好像坐着时光车在一个漩涡里面旋转,你逃脱不了成为历史的命运,未来也逃脱不了要成为现在,在命运的长河中,我们同乘此船。
所以,岁月啊,我只愿与你商定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