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说走就走
又是周末。
窗外阳光明媚,仿佛还带着丝丝花香气。
如果连这种天气都不适合郊游,还有什么天气能让我出去撒野呢?
我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自从上次"寻龙"后,老吴这家伙一直没联系我,他是不是已被吓破了苦胆、不敢再跟我出去玩了?
"老吴,在干什么啊?"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和老胡在这里闲坐着,无事可干。"老吴果然也闲着。不过老胡怎么也在那儿?
这两个老小子凑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小林,要不再约个人,咱们搓搓麻将……"隔着屏幕,我仿佛都已看到了老吴那满脸的猥琐和半眯着眼睛的奸笑。
就知道这俩老小子凑在一起绝无好事,原来是又开始惦记我兜里这俩小钱了。
这俩家伙,干别的不行,打麻将却是厉害得很。常常把我兜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几两碎银收刮得干干净净,连毛都不剩!
"唉呀,打什么麻将嘛。赢了伤身,输了伤心。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走走简直太可惜了。叫上老胡,咱们出去逛逛去!"我推辞道。
"去哪里嘛?难道又去天生桥寻龙?"老吴阴阳怪气的调侃我道。
"这次你说了算!只要是能呼吸新鲜空气、能散散心,上山下海哪里我都陪你。"我豪气地答道。
"老胡说他想吃江口米豆腐。"老吴道。
咦,正好。
江口县是梵净山主峰的所在地,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去江口岂非正合我意!
"0K,Let's go!"我已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克板的、重复的生活,要是没点新鲜与刺激,这日子怎么继续得下去?
说走就走,方显男人本色!
二、爬山前的"智斗"
沿江公路。
阳光、花香、蓝天碧水。
这才是生活,我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空气,都显得是那么的无拘无束、那么的清新香甜、那么的沁人心脾。
再来点音乐,噢吔,爽极了!
"你们都上去过金顶?"老吴驾着车问我们道。
"都是土生土长的铜仁纯爷们,谁还没上去过几趟?"我跟着音乐节拍,摇头晃脑地道。
谁知这句话刚说完,老吴与老胡居然同时对我投来凶狠的眼神。
凶狠的眼神加一句话。
"我……们……没……有……上……去……过!"
我立马蔫了,立马懂事地掏出了烟,乖巧地递了上去。
"要不,小的陪你们上去一趟?"我陪笑着道。
这俩家伙横眉冷对充满热情的我,没吱声。
哼,反正方向盘又不在我手里,去或不去,后脑勺留胡须——随辫(便)。
沉默半晌,静寂无声。
"咦,黑湾河的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阔了?我都快要不认得这条路了。"为了缓解尴尬,打破沉闷,我无话找话道。
"你不是上个月二十六号,才到黑湾河来搞腊肉吗?怎么会不知道这条路变宽阔了?"他俩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冰冷,比上个月二十六号的风都还冷。
突然想起,因为上个月来吃腊肉,记住了发朋友圈,却忘记了叫上这两个"冤孽"。我本以为他俩早已忘却了这件事,谁知道时隔一个月,这俩家伙记得比我自己都还清楚。
这次,我连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出来了。
这俩老小子,还指不定怎么报复我呢?
终于到了山门边。
原来这俩家伙虽然不吭气,可还是想去完成一下心愿。
我不禁在心里偷笑:"正好,去金顶上拍几张靓照,骗小姑娘去。"
幸亏游人不是很多。
为了躲避他俩那能杀死人的眼神,我一溜烟梭下车,就准备去买览车票。
"站住。干什么去?"他俩异口同声道。
"去买览车票啊,难不成我们还要爬上去?"我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俩答道。
"你说对了,我们一起爬上去!"老吴侧目望了一眼老胡道。老胡虽未出声,但那颗圆不溜秋的脑袋,却幸灾乐祸地点动着。
"什么?真要爬上去?"我惊得口瞪目呆。
"这二千五百多米高,八千多级台阶,你们叫我陪着一起爬上去?疯了吧!我看你们是故意想搞我名堂,故意想给我找点罪受,报复我是吧?"我已经开始想骂大街。
"嘿嘿,我们只是想体验一把真正的、土生土长铜仁纯爷们的感觉。"老吴的嘴角已挂着阴险的笑容道,那张脸看起来简直与电影上的汉奸形像百分百契合。
"我……我……你……你们这两个土牛、野猪,简直不是人……"想到那些足以磨断腿、累死人的台阶,我已经语无伦次。
不过,遇到这两个"二愣子",我又能怎么办呢?
唉,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爬吧……
三、半路惊魂
"你这两个土牛,有览车不坐,偏偏要用爬的,等着后悔吧。"我一路唠叨着,从兜里拈出瓶水来猛喝一囗。
"连寻龙这么无聊的事我都陪你去干了,要你陪我们爬爬山又怎么了?"老吴已开始喘着粗气道。
至于老胡,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我们三个中,他年龄最大,身体也最差。我生怕他已累得连气都喘不出,然后像条赖皮狗一样赖着我,叫我背他。
说实话,打空手上山我都嫌累。背他?做梦去吧!
"你俩个等等我……"老胡的声音传来了,还好,这老小子还没被累死。
让你俩逞能喽,也不瞧瞧已经什么德行了?
还是二十啷当、三十岁吗?
鱼坳到了,已近一半的路程。
这里略显平坦,四周长满笔直的、年代久远的杉木树。
由于参天大树们的庇佑,树下又有许许多多珍稀的、奇异的花草,竞相向我展示着它们独特的美。
透过密林,左右两侧分别隐隐能够看到黑湾河和马廟河,碧玉般蜿蜒曲折的镶嵌在梵净山周围。
论原始风貌,论风景,只怕放眼全国都没有几处能比得上这座已拥有十四亿年历史的"神山"。
这绝美的风景,绝对对得起这趟辛苦的行程。
"小林哥,等等、等一下……咱们稍微歇歇、稍微坐一下……"老胡已开始认怂了。累得满头大汗的他,边脱衣服边喘息,恨不得脱得只剩条内裤,散发一下身上的疲累,顺便再减轻一下身上的负担。
"好吧,都歇歇。你们这俩纯爷们,还逞能不喽?"我调侃着,又从兜里拈出两瓶水递给他们道。
"唉,下次出来,咱们还是得准备点家伙什,也好装点应急的物品。"老吴叉着腰佝着背,喘着粗气,若有所思道。
老胡边挽裤腿边说道:"对头……对头,下次出来,咱们多少还是得准备准备,带点必须的物质,以防万一。来、来、来,坐会,抽杆烟再走。"
老胡掏出了烟。
我左右看了看,草丛里石头上都还渗着水,一片潮湿,才叮嘱道:"按理是不能抽烟的。不过这里平坦宽敞,又潮湿,抽完后一定要彻底灭掉烟头。倘若不小心引发山火,我们只怕要坐几辈子牢。"
"这个我们知道,想不到小林哥不但人长得细皮嫩肉,心也很细!"老胡已靠着草丛边,坐在了台阶上。
终于有了点风,三个老家伙终于缓过了神。
山风轻拂,舒服极了!
烟抽完了,所有工作准备停当,正要上路。
"咦,老胡,你腿上是什么?"随着老吴的惊呼,我连忙望向老胡的腿。
只见一条褐黑色的粗线,约有五、六厘米长,附着在老胡那白晰的小腿上,极为显眼,慢慢蠕动着,由长变短。
"我操……"老胡吓得连忙伸手去扒拉,可令人感到恐惧的情况出现了。无论老胡怎么摆弄,那玩意儿就像是长在了老胡腿上,居然没扒拉掉。
"蚂蝗!"
我已分不清是谁的惊呼,只觉得头皮已开始发麻,全身的皮肤都已收紧。
可这问题得马上解决,否则,天知道接下去会是什么结果?据说蚂蝗是会钻进皮肤,钻进人的身体里去的。
我们三个,从未遇到过这么黏糊、这么恶心、这么令人感到恐惧的怪异生物。
怎么办?
我随手一摸,钥匙扣上有把小刀。
想都没想,我打开小刀,按住了老胡的腿,看着他道:"莫慌,我来帮你!"
其实,我自己的心也抑制不住的在狂跳。
"动手,弄死它……"老胡的声音已开始发软,人也已开始发软。但他的眼神却是绝对信任我的,是坚定的。
我伸出小刀,沿着那条黑线,缓缓地刮了下去、缓缓地……
掉下去了,那玩意儿终于掉下去了。
不过老胡的腿上、那玩意儿叮过的地方,居然多了一个小小的血眼儿,老胡的血顺着血眼儿缓缓地淌了下来。
鲜红的血。
我立马掏出纸巾,拭去鲜血,堵住血眼儿。
"按住它!"我交待慌了神的老胡。
"仔细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又朝老吴大叫道。
"没有!"老吴紧张地摸索着,四下查看着。
"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太特么潮湿,太阴暗,说不定还有其它的什么鬼……"我边查看自己身上,边下达着撤退的命令。
三个老家伙,立即像三条屁股着了火的野狗般,拼了命的朝山上跑去。
这简直太骇人了……
可为什么蚂蝗单单只叮老胡,而不叮我和老吴呢?
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老胡挽起了裤腿,露出那截久未锻炼的"肥肉",从而吸引了蚂蝗的注意。
四、还想爬回去吗
我发现个问题。
那就是当人遇到惊吓的时候,往往会并发出惊人的潜能。
这潜能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我们这三个老家伙,鬼哭狼嚎般惨叫着一路冲过回香坪、万宝岩,一直冲到金顶,居然都不觉得累。
回头望去,这可是八千多级的台阶啊……
我们都围过去再次看了看老胡的腿,吔嘿,没出血了伙计!
山风刮过,我们已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只不过,居然是被一条小小的蚂蝗给吓得"逃窜"上来的。
各位,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不然,这三张老脸往哪搁……
老胡的衣服已经完完全全穿好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把衣服穿得这么整齐、这么严实过。
"我们又爬下去吗?"我摸着下巴,用眼睛斜视着老胡和老吴。
"不、不、不,我们坐览车、坐览车……"老胡和老吴陪笑着道。
"坐览车?坐览车哪里又像土生土长的、铜仁纯爷们的风格呢?"我仍然摸着下巴,轻蔑地斜视着这俩个已被吓破了苦胆的傢伙。
"你是爷们,你是爷们。我们去买票,我们去买票……"老胡和老吴突然转过身,飞快地奔向售票点,连鞋子差点都跑掉了。
此时,太阳已偏西,衬托得梵净山更巍峨,远处的群山更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