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山
年少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港片，里面有发哥，还有一段很美的爱情。当时不知电影的名字，可电影的每个情节和画面都悄悄地烙印在我脑中。直到如今，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有幸拜读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熟悉的情节让我回想起那部尘封的电影，那些我珍惜的细节和画面，慢慢发烫生烟。原来那部电影就是小说《倾城之恋》的改编。
张爱玲就是一个奇女子，才能写出如此美的倾城之恋。一段儿女私情，偏偏被嵌入一段动荡历史。正如张爱玲所说，“香港的沦陷成全了她。也许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城市倾覆了。”是啊，作者就爱开玩笑，白流苏有何能耐竟让历史改轨呢？碰巧罢了。
小说中的范柳原，是个洋气多金的翩翩公子。可他偏偏看上了这个年轻寡妇白流苏。八面玲珑的情场高手遇上守旧传统的中国女人，这场情场博弈，究竟谁占上风？范柳原的深情款款，蜜语挑逗，引得美人渐渐沦陷；白流苏的矜持稳重，坚守底线，也让这个情场浪子几度受伤。
范柳原不想结婚，不想誓言，他爱着白流苏，他也自卑，他把持不住这个女人的心，猜不透，他|想让白流苏主动投怀送抱，他不自信白流苏会爱他。终于在一个夜晚，他在电话中吐露真情，并试探白流苏是否也爱他。范柳原不想被婚姻困住，他在电话中对白流苏说：“我可不想花钱买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回家。你以为婚姻就是长期卖淫吗？”
最后一句话惹怒了白流苏。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和他结婚，否则太难了。像白流苏这样的旧女人，结过婚，没有孩子，芳华弹指间，没有婚姻的保障，谈何心安。她怕被范柳原玩弄了感情，闲言碎语压着她，娘家也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范柳原是爱着白流苏的。范柳原发现了白流苏独特的美。世间有千红百媚，每个女人都有她独特的风韵，或在一颦一蹙间，或在回眸浅笑中。而白流苏呢，范柳原对她说：“有人善于说话，有人善于笑，有人善于管家，而你善于低头。”白流苏羞涩地低下头。范柳原把白流苏称为“真正的中国女人”，“真正的中国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永远不会过时”。
或许，命运面前，白流苏的低头，彰显了中国女人的隐忍和逆来顺受；面对范柳原的挑逗，白流苏的低头，增添了几分少女羞涩；低头的白流苏，就像一头无辜的小鹿，让范柳原忍不住要去疼她，抚平她眉间的愁苦。
孱弱娇小的身躯，白流苏把旗袍演绎得优雅有风韵。她就是一个真正的中国女人，波澜不惊的面容下，是传统守旧与追求新生的矛盾挣扎。城市的沦陷，战乱的纷飞，也吓不倒这个小女人，她有着隐忍的傲骨和顽强的力量。
范柳原叹道：“这一炸，不知炸掉多少故事的尾巴！”白流苏道：“炸死你，我的故事就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白流苏有着中国女人的忠贞气节。
好在，战乱让一座城市倾覆，也成全了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他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可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个人主义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范柳原终于决定和白流苏结婚。
范柳原曾对白流苏诉说了他对爱情的看法：“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都不由得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不分离。’——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范柳原不会轻易对白流苏许下诺言，他认为爱情唯有当下。再好听的誓言，再坚定的情义，在战乱面前，在生老病死的宿命轮回面前，誓言显得可笑苍白，一击即碎。倒不如认真拥抱怀中的红颜来得实际，陪伴就是最好的誓言。
倾了一座城，换来一段情。白流苏，老天都不舍得你一个人。传奇里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这么圆满的收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