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最简陋的花园。哦,或者说,菜园。
几棵生姜,一盆葱,几兜花生,一些蒜,还有我从办公室“偷”来撑门面的绿萝……所有闲置或能够装泥土的锅碗瓢盆都是我们的花盆――爸爸的红酒杯,妈妈的化妆盒,狼崽装玩具的铁盒,还有缺一个口的玻璃瓶,和一大波饮料瓶……
“妈妈,种子真的能发芽吗?”
“当然,有松软的泥土,足够的水,还有风和阳光!”
“哇塞,那我们不是有秘密花园了!”
“对呀,我们要期待每一颗种子发芽。”
从种下第一个有点冒芽的生姜头开始,慢慢的,我们的野心越来越大,花生,芝麻,豆子,只要疑似能发芽的,狼崽都会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
泥土是从附近的河边一趟趟运过来的,工具主要靠一把铁锹。从挖土,敲碎,到装运,当然狼崽是主力。运回来后,再用以前在海边玩时筛沙子的筛子细细地筛上一遍。到后面我有些草草了事,但狼崽果断地拒绝了我,很显然,他比我很耐心和细心。
我们热衷着这个劳动,或者说游戏,狼崽乐滋滋地玩泥巴,而我却陶醉在他每一次惊喜的表情。
“妈妈,天啦,又发芽了!”“妈妈,它会长成大树吗?”“妈妈,我帮你摘葱。”“妈妈,我要种一个双头的向日葵。”“妈妈,我不在的时候僵尸会来侵占我们的菜园吗?”……
一大波感叹和疑问后,当妈的猛然醒悟,这小子把这当成现实版植物大战僵尸了!
“妈妈你不要给花浇水,都交给我吧!”
“好勒!”
每天我们都会在小花架前忙活一会,给花花草草取名字,或者商量着买些新的种子。上个周末,我们一起蔬菜市场买了芹菜和小白菜,回来就种下,现在又快发芽了。
“妈妈,等我们的菜都长大了,我要送些给舅妈,还有姑姑,还有那几个小伙伴。”
我一边微笑着答应,一边心里想:“这娃真是想多了!”可是,说不定可以做到呢?
除了工作,我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陪狼崽,虽然有时会气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可是就算生气也其乐无穷,只有朝夕相处才知道他有多么可爱。
以前的乐趣可能是阅读、旅行以及其他种种,可是,真正让人灵动和愉快的却是和一个鲜活的生命共同体验一段未知的旅程。你不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不知道他的表情可以那么狡黠、丰富、害羞、大方,又豪气冲天,而仅仅是因为一点芝麻大点的小事。常常我们魔性的对话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当妈妈书本范上身的时候,一板一眼地教育:“第一,你不能如何如何,第二,你这样会怎样怎样……”“妈妈,那第三呢?”显然说教是失败的,往往以妈妈笑喷而画上句话。屡战屡败。
他可以很认真地帮着倒忙,死皮赖脸地顶嘴,油盐不进地一犯再犯,也会强词夺理,全然不顾临近爆炸的妈妈……
他会屁颠屁颠凑过来,“妈妈,我给你捶捶背”,然后贱贱地问:“妈妈,舒服吗?哪里不舒服你就说,我加大力度。”
他也会一本正经地倒打一耙,“妈妈,你这样不对,那样不对,你不能这样对待小盆友!”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好吧,好吧,有了你,从此我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