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家一趟,都会听到一些或带淡淡忧伤或感荒诞有趣的人和事。
那日夜色苍茫,下了高速回家扒了口饭,又匆匆搭乘同学俩口子的车,去兴隆陵园看望刚刚失夫的师妹。当时只觉暗夜里陵园周围树影丛崇,景色凄迷,风揺树动,暗生凉意。
夜色将参差林木笼罩成魍魉怪影,昏暗的点点灯火在影影绰绰的暗树影里黯然扑闪,竟丝毫耀不出晶亮的光泽来。灵柩棺木前,烛火左右忽闪,师妹那刚上大一的女儿跪在那里,眼泪汪汪地不住往搪瓷盆里烧撒纸钱。看得旁人满心里都在为师妹叹惋怜惜,是以并未多想其他。
第二天,友人得知我半夜三更才从山上赶回,惊讶不已:那么晚你都敢上去?我好奇地问:怎么啦?她便神秘兮兮地告知我一个真实的故事。
也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的士司机在路上接载两名女客,要求直接开上兴隆陵园。当时他也没多想,一路拐弯地开了上去。
到了目的地,那俩女的跳下车,给了他百元大钞,拿回找零便匆匆离去。等他回到车里,感觉那钞票有点异样,便翻来覆去地看。
正看得疑惑时,车窗外有位老先生走过来问他,为何这么大晚上跑车上来?他顺口答道,送两个女的上来。那老先生却是住在山上的阴阳先生,他惊讶地问:送人?可今晚这里并没有办什么大事啊!
司机大惊,明明自己送了俩女的上来,那是干嘛来了?阴阳先生叫他看看那钞票,却哪里是什么钞票?分明就是一张冥币!司机吓得不轻,手抖腿颤,说话也不利落起来。
阴阳先生劝他不要再开车下山,就在山上小住一宿。次日清晨醒来,阴阳先生又将他带至墓地,指着俩墓碑上的照片问,是否就是她们?司机一看,吓懵了,连连点头,拿出冥币,人竟已吓瘫在地……下山后就此卖了的士车,整个人已成痴颠状态,至今仍痴呆呆傻在屋里!
无独有偶,那日与琴房大姐聊天,她说天天去爬花果山,那天爬累了坐在半山腰休息,碰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大男人脖子手腕上都戴满了银饰品。旁人奚落取笑他,他才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啦,都是我姐帮我买的!我开的士时经常碰到一些怪事,明明看到前面有人招手,等你开近了又不见人影,有好几个地方经常会出现这个情况……大姐不敢再听,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鬼神,但身在神秘湘西,那份自古以来就根植在心底的神秘感经常占据脆弱的心灵。
柏拉图以及后来的神秘主义,印欧文化以及闪族文化的影响或多或少侵蚀了这块土地。小时候听鬼故事时刻骨铭心的害怕已经深入骨髓,现在居然能淡定地对待这一切,只是因为已经抱定视死如归之心。
记得当时很佩服吉首大学的陆群教授,为了剖析神秘湘西的赶尸、落洞及巫蠱,她一个同我一样弱小的女子竟能不分昼夜地走乡窜寨,趟水钻洞,大夏天听人讲起那些神秘事件,竟能惊起一身冷汗。或许,她也是能置生死度之身外之人吧?才能将那些令人惊竦的神秘展现在世人眼里!
2016.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