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2日，老家的父亲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阿林，你母亲忽然脚肿，头痛。脸色也不好，浮肿。我们己经去了县城医院找医生看了，没什么效果。你看该怎么办”？
听到电话那头父亲沉重的话语，我感受的到他的担心和心疼。我忍住心里的痛和担心，忙安慰父亲道：“爸，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明天就请假回去。”
回家见到母亲那一刻，我的心感到无比的疼。原本就瘦小的她如今脸肿腿肿。她躺在床上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妈，你受苦了！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哽咽道”。看到母亲瘦弱的小手，此时此刻我的心恨不得病的那个人是我。母亲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因为外婆在她很小时就和外公离婚了。后来又带着母亲远嫁江西。那年母亲才六岁。继父的家里也穷。而且继父对母亲并不好。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母亲从小就懂事干农活。什么脏活累活她也不嫌累。更可恨的是继父不供母亲读书。这也成了母亲最大的遗憾。可善良的母亲却没埋怨继父一家。她说当时生活条件苦，读不起书。不能怪继外公他们。这就是我善良而宽容的母亲！
“林子，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吗？我吩咐过你爸不用告诉你的，别影响你上班。妈小病很快好的。”母亲的声音很虚弱。
“妈，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担心我。你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明天我带你去市里医院看病去。你放心吧。”我安慰道。
“你呀，就听你儿子的”。父亲顺着我的话接口道。父亲知道母亲的心思，她是心疼钱，儿子又未成家。所以她舍不得用钱，平常打些零工，卖点菜的钱都存起来。也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穿。她平常总是说要给未来的孙子存点钱。所以母亲宁愿苦自己。
“就这样说定了，妈你就听爸和我的。你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我强装笑容对母亲说。
恩，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我饿了，想喝点粥。
好，给你熬粥去。看到母亲的笑容。我和父亲心里一暖。我们都希望她的病快快好起来。却不知这才是苦难的开始。。。。
二 求医
第二天我叫了辆车送我们到市里医院求诊。母亲原本不会晕车的，由于生病的原因车在半路上时她就说头晕想吐。看着母亲病怏快又难受的样子，我心里特别难受，忙关上车窗安慰着母亲。司机大哥是同村人，他递了个胶袋给我。还朝母亲笑道：“婶子，很快就到了，忍一忍。”
乡下的马路没有一线城市那么塞车。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来医院看病的人真多，真是比菜市场还热闹。我挂了个副主任医师的号。我和母亲在内科诊室外走廊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等。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到我们的号。
医生是个中年女性，戴副眼镜。态度还算可以。她问了母亲一些身体上的症状，然后开了些检查化验单让我们交费后去检查。我由于担心母亲的病，于是弱弱的朝医生问了句：“医生，是肾病吗？严不严重？”
女医生也许是由于职业原因，见惯了我这样患者家属。她抬起头说了句职业用语：“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母亲开始了抽血，验尿，心电图，B超。等忙完这一切拿到结果时已经快11点半了，我扶着母亲又回到了诊室。
医生看完检查报告，又看了一眼母亲。顿了顿朝我道：“你妈肾积水。我现在开药方，待会你们先去输液室输液。药就你带回家去按医嘱给你妈服用。”
肾积水？我听完心里一急：“医生，这什么原因引起的？会变成尿毒症吗？”
“目前不会，先积极治疗吧！有什么情况来医院复诊。”
“谢谢医生！”我听完心情都放松些了。陪妈妈输液完去药房领好药后已经是中午一点半了，走出医院大门，马路对面是一排的饮食店，店里生意都不错。看来主要做的是医院这边的生意。医院人来人往，根本不愁客源，只要味道和卫生不是太差。
“妈，今天我陪你去吃小炒菜。就不吃快餐了。我已经打了电话给山哥。他说很快过来接我们回去。我们就在回家半路小农庄吃饭。”
母亲听完我说完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止住了。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折腾了一上午，原本虚弱的身子更疲惫。应该也饿了。
小饭店的菜式和味道都挺不错，只是母亲由于身体原因并没吃多少。同村的小面包车司机山哥使劲夸我孝顺懂事。直夸母亲好福气。
母亲听到山哥如此夸我，她却叹了口气道：“家里穷，我也没文化。不能给儿子好的生活。从小儿子就跟着我们受苦。做父母的心里也难受。儿子没找到老婆，我总是担心。只希望儿子早点成家。在我活着的时候能看到孙子我就知足了。母亲说完眼角有泪水流了出了。
山哥看到母亲的眼泪，朝我讪讪地笑。我朝山哥示意表示没关系。我结完帐后和母亲坐上车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母亲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只恨自己不争气。事业无成又没结婚对象。一定不能再这样了，得改变现状了。
母亲好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她握着我的手。慈爱的看着我。窗外蓝天白云朵朵。母亲的病会很快好起来吗？
三 乡里乡亲
“江西，我过来看你了”！邻居风婶在家门口喊道。
风婶和母亲平常关系不错，俩人以前经常一起干农活。镇上有圩日都一起去逛。由于母亲曾在江西生活过，所以附近乡亲都叫母亲江西。
母亲和风婶在聊天。父亲泡好了茶招呼风婶。母亲吃了药病情有所缓解。精神状态也好些了。风婶还讲了以前的一些趣事。我们听后都笑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大家正其乐融融的时候，镇上的英婶拎了袋鸡蛋来看望母亲。
“婶，你太有心了！”我接过鸡蛋道。
英婶问了母亲的病情后对我说：“做父母的把儿女拉扯大不容易，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所以做子女的要感恩，孝顺。不管父母得了什么病，都要尽力医治。
恩。我点了点头。
“你妈就是太勤快了，你家建房子时的沙子大多数都是你妈在河里挖起挑回家的。脚可能受了风湿。她瘦弱的身体估计也受不了这苦。”英婶的话里有责备我的意思。家里建房子时我在外地工作。没帮上父母忙。而父母为了节省钱，很多事都亲力亲为。这也是父母那一代农民的现状。勤劳而节俭。
“好好治病，心情放宽些。早日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旅游”！风婶和英婶临走时安慰了母亲。
家乡的空气就是比大城市空气好。我漫步在田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此时的农村生活比以前明显改善了，生活好了。彼此乡里关糸会比以前好些。在我儿童时代印象最深的是同村人为了争供给稻田的水而吵架或者打架的事。
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的庄稼地了，望着地里的杂草。我又回忆起了小时候和母亲一起锄草，铲土，种花生的情形。那时候虽然辛苦，但却也是快乐的。有点像西游记里的那句经典歌词：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而我们则是：母亲挑着担，我拿着种子。一路要么母子聊天。要么我唱着五音不全的歌。劳累和快乐同在！
“阿林，”古叔公的叫喊声惊醒了我。
“你妈的病好些了吗”？古叔公放下割鱼草的篮子道。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是名退伍军人。
“叔公，我妈的病好点了。还吃着药。谢谢叔公关心。”
“恩，那就好。有空来我家坐坐”。古叔公说完拎起鱼草篮回家去了。
乡下就是这样，乡里乡亲，左邻右舍见到总会打声招呼，彼此问好。而不像在陌生的大城市，左右邻居彼此比较少聊天。人与人心里之间仿佛隔着一扇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