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手记 2019.11.28

        今天的议题是理解,以及朱正禹对我带来的很多深刻而我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的影响,总之今天讲的东西很多也很乱,更重要的是陈述高中时那些经历给我带来的影响。

       今天谈到理解这个话题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我说我会写很多东西,读的诗,看的文章,看的电影,听的歌,我都得写点什么东西出来。因为我有很多思考、想法和情绪需要透过这种方式来表达,经常性一些就是一小时两千多字,而且往往写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这些文字就顺着我的手在键盘上的悦动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了,但是之后再读的时候是能体会到这一定是我的写的文字。涂老师问,你写了这么多有人能看得懂吗?这个我觉得就是开启今天整个话题的核心,我说我身边是没有人跟我一样也没有人能理解我写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的,我把我写的投放到各个平台上,都投过,在知乎上我还有一千多个粉丝,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们也从来没有针对我的文字给我过积极的反馈,所以我对在现世能被人理解并不抱希望。涂老师问那你坚持着的力量是什么呢,她能感觉到我背后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我做这件事的。我说,我自己有一个精神家园,里面装载了我所有的阅读体验情绪和思想,里面有很多伟大的作家和伟大的作品,我透过时间的河流能去理解他们的一些东西,那我坚信我的东西在未来也是能被人所理解的,就算现在没有未来也一定会有。我拿卡夫卡举了例子,说卡夫卡生前写的东西从没发表,甚至在自己死的时候要朋友把他写的全烧了,但是他朋友把他写的全发表出来了,这样二十世纪又多了一条滋润后世的伟大的河流。我说我觉得我的文字,是经历了苦难和思考后得到的文字,只要还有人会和我有一样的遭遇,我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就一定能引起别人的共鸣,就像千百年来的伟大的河流们做的一样。(有关我的文学观我之后会仔细写写。)

       涂老师说,我的这种想法,就像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明明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在生活里仍旧为自己找出一块意义来供自己前进。

       但是我这个人其实一直是会观察别人,观察别人的情绪,观察别人谈话时候的各种指标,观察别人一些细微的动作,我看我在说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涂老师并没有有很好的反馈,所以我会不断地修正我的话语,我觉得举卡夫卡这个例子举得不好,我就马上改过来举了司马迁,试图能让她能接收到我的信息。而且我在说的时候其实是胸口很闷,很闷,像是透不过气来。涂老师可能发现了我一直在调整呼吸的异样,就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就说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是这次在之前涂老师的引导下我会说出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观察她,在观察她是否能get到我的点,我觉得她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而且我调整我的话语之后也没能理解,所以我感到很挫败,但是也无可奈何。涂老师从我的话里听出来一丝变化,她说我其实有过愤怒,对别人不能理解我的愤怒,因为我的表情是很凝重地在说刚刚一番话,但是我很快就躲了过去。我说我可能更多是无奈,但是涂老师告诉我,从愤怒到无奈中间是有很长的过程的,我说这个过程大概就是我过多地经历这种不被人理解吧。

       涂老师夸我已经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能够开始表达自己也算是寻求理解的开始,但是她还是不知道我从愤怒到无奈的情感中间到底隔着什么东西。我说我一直不敢去像人表达我负面的情绪,愤怒也是,沮丧也是,所以都变成无奈了。我打了个比方,就是我和其他人的关系就是一座桥,我每表达一次负面情绪,我就像是在桥上砍了一刀,多了就断了,所以我不敢砍。涂老师告诉我,我会很害怕,和别人的关系断掉。我说是,就算是和咨询师也是,刚刚胸闷也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负面的情绪被传递出来,所以就会一直憋着,憋到胸闷。但是至少说出来后虽然我还是会害怕,但是会稍稍好一点。我说一般情况下我碰到这种时候要么会很快跑掉,要么就藏自己,但是可能是真的信任涂老师,而且在心理咨询室也跑不了,所以索性就说出来了。

       但是涂老师还是没能理解,我从愤怒到无奈甚至到藏起来自己到逃离,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所以她继续问我。

       这个问题就勾出了我高中谈的那场恋爱,我说我高中也谈过恋爱,一开始感情很好,而且我也是一直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她,而是能创造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美好的未来,拥有一个我自己觉得幸福的家庭,成为我上一次说过的想要成为的那种极度负责任的人。但是在高考前的时候我被绿掉了,当时就是整个人忽然不知道努力的意义是什么,忽然之间就空掉了。但是为了强迫自己从那个状态里走出来,所以当时我会和我那个叫朱正禹的朋友一起探讨很多人生的意义,与人交往的指导性原则,通过讨论这些转移我们的痛苦并总结一些经验。我对涂老师说,这个人其实比我难很多,我和他从小认识,他的家庭对他极其恶劣,没有假期没有零花钱没有自由,只有逼着他去做他父母想要他做的事,所以他一直是极为苦闷甚至是痛苦的,但是他又很聪明很敏感,所以他就更痛苦了。

       涂老师问我当时和他都会讨论一些什么,我说就是一起得出很多结论,比如人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动物,而且是短期利益,所以和人类打交道就搞清楚他们心理需求然后设法满足就好。如果一定要讲结论的话,这个就是我们得到的最深的结论,一定要搞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搞得清清楚楚,然后按照对方的心意去做,就算把自己变成对方想要的样子也在所不惜。

       我对涂老师说,我当时和那个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很爱她的,但是我表达爱的方式,在后来分手后她给我写的长信里,是被告知了给了她很多伤害的。我描述说她当时不喜欢吃早饭,晚上也不好好吃饭,所以我会让她去好好吃饭,但采用的是很情绪化的很愤怒的方式去绑架她的情绪,然后逼她一定要去做这件事,就算是给她讲些奇怪的道理也会夹杂着自己的情绪去绑架她。所以在这个挫折之后,我基本没怎么逼过别人做事。而且我和朱正禹讨论的结果就是,人跟人打交道一定要做的就是要搞清楚别人在想什么然后想办法满足别人的需求,能满足别人的需求才能算是对人有价值。所以我会一直把这个记在行动指南的最底端,然后每次都这么去做。我说我和前任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会说你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也会不断地去猜她心里在想什么然后尽力把自己变成她可能会想要的样子。


       涂老师感叹道我们当时实在是太年轻但是受的太多了,以至于其实在那个年纪只知道用自己最原生的从家庭那里继承过来的方式去做“爱”这件事。如果是现在更成熟了两个人还能通过沟通解决问题,但是在那个时候,只能是给她带来不好的体验。而且我由于过于年轻以至于这样一种伤痕体验被我牢牢记住所以得到的所谓经验也被我一直实践了下来。涂老师告诉我,我一直在实践这个经验,挤压自己的情绪、思想和心灵,她给我举了她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叫《巴巴爸爸》,说里面的巴巴爸爸是可以让自己形变去穿过窗户,去穿过缝隙,但是他们除了适应环境去形变之外还会做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复原,而我没有做的一件事就是复原。但是我说我和朱正禹其实当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就是一个人伪装的假面具戴的太久了,其实最后是没法摘下来的,因为演到最后我自己都没法想起来自己原来是什么样了。我说因为朱正禹比我聪明比我敏感,比我演的更加让我无法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最后完全地切断了和他的联系。


       涂老师在我说到朱正禹比我难很多一直被父母步步紧逼没有自由的时候,问我是觉得被管束得太紧了吗?我没人管我啊,我一直就是这么自己过来的。涂老师就告诉我,我生命里缺一种东西叫有力的爱,没有从家庭得到有力的爱。虽然这个议题没能继续下去,但是我觉得涂老师是真的理解了我的困境和缺憾。心理咨询师最厉害的地方是她真的会花费很多努力花费很多耐心,慢慢打开你心里的屏障,然后通过和你长时间的沟通,一点一点地概括我的艰难和处境,最后用一些很精确甚至是精辟的东西表达对我的理解。我的两任女朋友都算是强人类型,在各级组织中都担任主要角色,社团会长,权力部门的部长,从她们的身上我是感受到过一种很强烈的带着责任感关怀以及很多投入的爱,如果要概括的话就是强有力的爱,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不停地追寻,不停地寻找,我也一直在找的是这个。借用金庸笔下的人物来讲我最想要的是一个赵敏,爱的奔放热烈而且有着极强的占有心,极其有力量。


       通过涂老师,我认识了自己,极其想要被理解,极其想要一份强有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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