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怀念和感叹,就要匆忙走向下一站。---题记
我,30岁,忙碌的一周,不,这不准确,应该说是浑浑噩噩的一周又悄然逝去。
今天是周末,在打了两盘游戏,点了一份39元的外卖后,洗了个澡,收拾了下零乱的头发,出门——今天有事情要做。
天空阴沉的很,虽说已正是午后的大好时光,但太阳并未露出它含羞的脸。
打开百度地图,输入目的地,由“驾车”切换到“步行”,慢慢走向那个1.4KM的的北京Bank。
途中需要转过三个弯道,穿过2个红绿灯,经过一个宏泰商场,道路的两旁有两个公交车站。
似乎乘车的人并不是太多,以40岁以上的人居多。偶有青年男子上下,鲜有妙龄女子。
道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但喧哗声却并不小,我环顾四周,并没有搞明白这些声音的来源。
我按了下手机的“Home”键,切换到“腾讯动漫”App,里面有尚未看完的漫画《原目》。
剧情很是不错,每天呆在地铁里的时间要超过两个小时,就是这异想天开的脑洞让我在枯燥的时光中日日麻醉。
就在不远处的路口,红绿灯停留在了红灯。我看向旁边,有一个椅子,在一堆儿草丛中,突兀又和谐。
用手指轻抹了一下,灰尘并不是很多,索性坐下,左手挎着包,右手拿着手机便看起了漫画。
中间偶有加载图片失败的场景,便顺势抬起头看下红绿灯,有时候它是绿灯。但我似乎懒得起身。
我就坐在那儿,看着它,绿灯条由七行变为五行,进而三行,直至变为满格红灯。
于是我重又低下了头,沉浸于“效原与校草打游戏拯救世界的游戏之中”,“我也想成为一个英雄”。
“嘿,要么?”有个个子并不是很高的人,四周环视了下,对我说。
我看着他,其貌不扬,目光下移,看到了XS独有的金色边框,以及玻璃后屏。
我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iPhone XS。”他又说了一句。
还是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他收起手机,顺着我来的方向远去。
“那个一定是他偷别人的吧!”我心想。可是那又怎样,现在的我就是一个俗人。
我只能约束自己,对身旁的事情很难再产生过激的反应。
社会对我的回报,是每天的困顿,与渐秃的头顶,与松弛的皮肤,以及衰弱的器官。
“还想当英雄!哼!”,起身,掸了下尘埃,走向十字路口。
路灯还是红色,有许多车都在过往。但仍有一对儿老年夫妻在车流中穿行。
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红绿灯。
有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在红灯还有三行的时候似乎便已走到了十字中央。
“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红灯黯淡,我看着绿灯点亮。
银行办业务的人员似乎并不是很多,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理我。
我问了安保人员,静静的走向办卡机器。旁边有一对儿夫妇,似乎刚来北京不久。
看样子,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办理医保卡绑定业务的。
工作了已满七年,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医保里的钱是可以取出来的。我这个人是真的不靠谱。
机器上的流程很明显,但他们似乎并不怎么会操作。
我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刚来京的我,那时住在唐家岭,工作也不知道怎么找,寄宿在我大哥朋友住的房子里。
每天例行投一两份简历,然后趁着春意阑珊,趁着阳光烂漫,在小区里去数栽种了几种树木,桃花开了多少,又谢了几分。
如今,已近两年,日复一日,越来越像一条狗了。
我买了葫芦丝,想人前演奏一曲《神话》;我买了12孔唐诗陶笛,想吹奏一曲《千年风雅》。
我自以为是的聪明,在事实面前,衰败的凌乱不堪。弹奏几许,吹起几何?
葫芦丝已封装,悬挂于窗,已成装饰;陶笛丝穗染尘,搁置一旁,已积尘许久。
我愣了愣神,继续办卡流程。网银、手机银行,一股脑全开通了。
我看着密盾,我知道它没有一点用。掂在手里的时候,我有一丝后悔,我干嘛要办一个这个?
出门的时候,业务人员对我说了声“欢迎下次光临”。
我看着她,笑容可掬,人也美丽,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化的妆增色太多。
快到家的时候,我听到两个小姐姐的笑声,她们的声音传出老远。
所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便清晰听到了她们的有说有笑。
但她们说了什么,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这个由三户合租的房子。另外两个室友他们都不在家,她们似乎每个周末都过的丰富多彩。
我推开门,回家。我想,我的周末就这样了吧!了无生趣,由我一个人醒来,由我一个人睡去。
我进入自己的屋子,“这里是家?……!”我决定整理下它。
这个不要了,那个也是。我翻阅着自己的杂物,有好多我已经淡忘了东西。
我看到了07年高考准考证,录取通知书,团员证,学生证,户籍转市证明,入党证,以及参加过的《爱在深秋》演讲稿---
当时自己的表现可真烂,还有毕业论文——虽然当时并未用心,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过了,但后来我还是一字一字的抄写了下来,我觉得抄的时候样子很帅,论文的题目叫《论稀疏算法在人脸识别中的应用》。我看到了自己写的各种随笔文字,想不到我竟然也写了厚厚的一大本,最前面的是《最初的梦想》——记得当时看王学兵的《秋天的流星雨》感动的一塌糊涂,就把自己带入了男主的角色,自己构造了一个如流星般的“陈瑶”式女孩当做梦中情人。然后是《青春无伤》,然后是《打马而过的中学,悄然错过的北极星》,然后是《理想乡卷》——坚持写了十八章,但终究是半途而废。我看着这些稚嫩的文字,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感动现在的我的文字,我感觉很烫,它们灼伤了我的眼。
有一件外套,是我上大学时,父母入关帮我买的,如今袖口破了好几个洞;还有一些文件—《大学你应该知道的一些事情》,是我刚入学时我哥写给我的经验之谈,可惜我从来没有遵守过;还有一个卡西欧手表,辗转了几人之手,最后才到达我手。记得之前为了体现成熟,那么重的手表我硬是天天带着。我看着它的时针停在了四点多一点,分针停在了三十五分多一点,秒针在另一个小盘中停留在十分多一点,日期停留在七月二十五。在某一个不知某年的日子里,再过一天便是我的生日,但它却就这样悄悄的逝去了……
我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整理完房间。在洗衣服的时候,顺便盗用了一些室友的皂粒和洗衣液。总是说买却一直没买,平常也没怎么讲究,总是用掉很多的洗衣粉,然后将布料洗的泛白,晒的起皱。于是一件很有档次的衣服,就这样经过一次“洗澡”便成了工地服。衣服若有灵性的话也会怀疑衣生吧!
现在的我喜欢听轻音乐,我听《敦煌》,我听《鸿影》,我听《易水两岸》。
看到一句很温暖的话,“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出自京剧《锁麟襄》。
村上春树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成年人的拭泪方式有很多,有叹气、出神、张了张嘴又合上了,还有就像我一样,蒙着头告诉自己“明天会更好”。
这个寒夜,仅我一人,若为平生,所思渺远,可能,那个远去的我更加勇敢一些:愿常思一二分,不念八九情,万般如意。
晚上十点的时候,突然很想吃东西,于是我离开电脑去刷了个牙——“既然已经辛辛苦苦刷了牙,为啥还要吃东西。记住手机屏保上的,不瘦十斤,不换背景”。
晚点时间,读了鲁迅先生的《而已集·小杂感》:“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无病呻吟了这么久,就这么被鲁迅先生的犀利言辞释了怀。记忆是我一个人的财富,它们构成了现在的我,少点心事,多点作为才对呀!
夜色深了,窗外零星灯光闪烁,很多人都入眠了吧!想起了一首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载清梦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