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表姐妹的微信朋友圈这样写到:“突然觉得内心十分的地孤单,以前这么多朋友走着走着就没了,聊着聊着就无影无踪了,多少知心的朋友却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人近了心却远了。”
“人生真的好无常,看见白头斑斑的妈妈,但她躺在病床上时候内心真的恐惧了!我们还能陪她多少岁月呢?从小的任性长大的不孝,一生的经历,总是让妈妈牵挂,多少的无奈只有母亲的鼓励和关爱,现在真正懂得,父母要的不是儿女的物质与钱财,父母从不会嫌弃儿女穷与富!父母只想往年有子女的陪伴和关怀。”
“当子女的就很会找借口说自己忙没时间,当父母正真不在的时候,想陪伴他们也没有机会了。家有一老就如一宝,请好好珍惜家里的两个宝,祝福爸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双手合十”。
看到她的文字,我内心深有同感,甚至有些悲凉,想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此情此景用这句诗来解释再适合不过了。
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还是孩子,爸妈还健在一天,我们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有一天,突然间发现父母苍老得不似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鬓发丛生,皱纹横长,手指微抖,步履蹒跚,看着那一个个背影,心中说不出口的莫名感伤。
岁月静好,愿你我都能安康!
可恰恰就是这样的愿变得太过奢侈?
今早,抽空陪两个爸爸(爸爸和公公同时脚痛脚麻)去看医生,前些天预约做好磁共振,今天好不容易约到医院最好的主任医师。爸爸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开了点药吃。公公腰椎间盘突出非常严重,已经压迫到神经了,要住院做手术。
医生问要不要手术?现在不做,迟早也是要做的事!公公一听吓到了,他想开点止痛药吃吃先,让痛先止住了然后回老家还有几亩薄田先把插秧的活干了再说?有点无语!
我希望他能听医生的,真要做手术也只能做,迟点做还不如早点做,医生说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不会走路了,到那时哭都来不及。作为医务人员的我,深知疾病的可怕。大姑子打电话来说,意思是说叫公公不要动手术,建议保守治疗,还责问我,万一动手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如果对她有不满冲她来!
我想,一年连见爸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孩子哪有资格决定老父亲要不要做手术的事呢?好几次就在家门口不远,连回家看一眼爸妈都懒得看,这样的冷血寡淡无情让我咂舌不已。可事实上,她才是公公有血缘关系的人,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我老早就告诉她公公脚痛,压根就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等我带公公去看专家,给公公安排住院等待手术了,又匆匆赶来给办了出院。
百善孝为先!我先管好自己的孝吧!我把自己的孝道尚且还管理不好,我还有什么资格什么功夫去管他人孝与否呢? 近来,爸妈也都嚷嚷着身体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我都没有上心,感觉自己有多忙似的。何况,其他人都是与我不太相干的人,我何必为之劳心伤神动怒呢?但总有一股淡淡的忧虑和不爽在心中。
好不容易约到市内大医院骨科最好的主任医生,好不容易安排做了检查和化验,然后住院等待手术,却等来小姑子的质疑和责问?我自问带了一点情绪,爱人说怎样科学就怎样来?这是一句敷衍的话吧!因为以我们的水平,谁能分得清楚什么是真的科学?什么是伪科学?
我本是一个非常喜欢中医的人,可看到中医养生保健在现实生活中被如此这般神化、邪化和扭曲,我不禁感到一阵无力感和苍凉感。这本身是一种对中医最大的亵渎!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最终我还是选择独善其身吧?我没有足够的魄力和胆识去决定什么?我害怕他人的马后炮,我担忧事后的指责、抱憾和怨怼,我终究还是自私的人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想起很久以前在我科室躺了八年的一个病人,那是一个植物人。为什么变成植物人?她媳妇是医科大学的行政人员,当年很小的一个甲状腺手术,病人本来要去另一个医院做手术的,她媳妇找关系托人找到了我院技术很好的一个医生做手术,手术很成功,刀疤很完美。可意外发生在手术后的第二天,病人的甲状腺手术部分发生血肿,血肿严重影响呼吸,当晚值班的医生又是一个小医生,不懂得紧急处理,或是处理不及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病人窒息,大脑缺血缺氧就变成了植物人,一躺就是八年。
想起这个事情,我在想,这个病人的媳妇该承受多大的压力和多少的指责呢?如果我劝公公坚持听医生的话坚持要做手术,万一我也变成那个“媳妇”呢?这样一想,也许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谁能说得清楚呢?我只管在有生之年好好为自己活着、好好伺幼,好好孝老。
有时候,走在路上,我看着那些与我的世界平行的人,她们的生活也每日围绕太阳公转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丝毫不会因为我个人的情绪而泛起丝毫涟漪。头出奇地痛,肚子也出奇地痛,姨妈附体虚脱之至,我该好好养养我自己的身体吧!过劳肥体质,最近又胖了。一胖毁所有,连自己的体重都控制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决定其他事情!
我们都只是这广袤天地间的过客,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日子,顺其自然去过就好,人生,看清看淡多少,痛苦就远离你多少。
很多时候,人总要彻底绝望一次,才会重新再活一次。那种绝望,可能就是一个人在对这个世界满心欢喜地真心付出以后却是最终收获了满腔委屈和控诉;那种绝望,可能就是在灰色流年中太过天真了而低到尘埃里去的那一盏抹不去的担心和忧愁;那种绝望,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之后,尚能理解“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深刻意义的悲壮和哀情。
心中有诸多的爱恨嗔痴,有时候可以不爱,但能不恨吗?回忆里的点滴铸就了今天的这个我,恨这个东西是跟人一辈子的,如果连这个事情都记不住的话,那这辈子活得太冤了,不是吗?
伤口有多深,心里有多疼,永远都只有自己知道。不轻易原谅一个人,不轻易释怀一件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警醒,一种保护。但有时候,什么都淡去,不是我已经原谅了,而只是我放过自己而已。因为不值得,这个世界,这些人,这些事,都不值得。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