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能化成一道阳光,穿越层层阻碍,照亮他心底的黑暗,驱散所有阴霾。”

面包车行驶在颠簸的山间小路,坐在后排的我双脚舒展着靠着队友的肩膀睡觉,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间小房子,有我新装的浅蓝色的纱帘。

白天睡觉的时候,窗帘拉着密密实实的,他笑我:“你这是一点光都不留啊。”依偎着一起睡个午觉,不知怎的扯到了日本女星,我站石原里美,他就说上了波多野结衣,边说边翻来小黄视频给我看波老师,我心底无奈凄凉好像回到了他拉着我看女主播的那一晚。脸色顿时晴转多云,只装作要睡觉,翻身偷偷哭了起来。

只觉得自己爱得太卑微,太好欺负,太没尊严,太没地位。可是我明明是个高D 高C 的狮子女呀,如今拔去了爪子乖巧温顺如猫咪,心里越想越委屈,眼泪却是更加止不住。他翻过身拿手揩我的眼泪,才发现我在哭,立马慌乱地将我抱住:“我操,老婆,你别哭呀!有什么你跟我说!”

“不关你的事,你别理我。”我哭的时候,从来都是偷偷躲起来,不想让人发现一丁点脆弱。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哭了就是我的错。”他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和着急,可是我的眼泪却是更加止不住了。只是口舌不清地在说:“这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他把我搂在怀里反反复复地哄,承诺我以后再也不看这些东西,可是哭这种事,就是别人越哄,越无休无止。

“我要回云南,我不要跟你了,我要再找一个。”回忆起来,我也忘了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气话。

“你要给我戴绿帽子试试。”他突然一下就变了脸色。我气得坐了起来,我黄晶晶是那种女孩子吗?!可是扭头一看,他却是哭了。

“为什么要给我戴绿帽子,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一看他哭,我都心都要碎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前任的那些事,我为什么还碰他伤口。“我不会的,我不会的……”只是趴在他胸口反反复复地承诺,“只要我不出轨,你就不许离开我。”天晓得,那一刻我什么都能答应他。

我想起在他家的第三个晚上,他在客厅喝酒看电影,让我出去陪他。我那时并不知他已醉,所以话比平时多。他跟我讲作为独子承受家里的压力,讲前女友们怎样粗暴乖张,和我说他的生意,那一夜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疼得什么都愿意顺着他,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的脖子上种了一串的草莓。

他问我,为什么喜欢他。“我觉得你可怜。”

“我哪里可怜,我一点都不可怜。”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小惯于察言观色的我,这几天,在他脸上,却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我说,你知道吗?你虽然有时候笑,可是笑意不是从眼睛里透出来的。

“她们留给你的阴影太深了。”

其实感情的事,没有那么多对错。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不管为了谁,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妈的,你是不是想分手?!”

“我只是想,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话还没讲完,他就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不准你这么说!”刚未停的眼泪,又开始变本加厉地留下来。“我想起了雷东宝,最后老婆孩子都没有了。你不许这么说,我要你好好的,陪着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他触动那么大,两个人相拥着流泪,心里却都不是滋味。

我见过他太多不为人知的样子,他俏皮无赖的,他搞怪耍宝的,他得意忘形的,他腹黑毒舌的,他温柔体贴的,他敏感脆弱的。我从小活得单纯善良,没见过太多风浪。遇见了他以后,愈发觉得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从此,我只想用我的真心交换,待他十倍百倍的好,把他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治愈。不计未来和后果。

就好像阿丽塔在雨果面前毫不犹豫掏出自己宝贵的心脏那般,真诚地,坚定地,说:

我只知道全力付出。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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