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开出租车的司机唐师傅,四十多岁,在这之前看到他还是年前,两个月不见,他竟然一脸憔悴,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掩饰不住满脸的倦容。
“天啊,你老爹又住院了?”我惊讶。
“是的,我快崩溃了!”他打了个哈欠。
他父亲一直生病,心肌梗塞。已经好几年了,刚开始一年住院三次,现在不到两个月都住院两次了,他的病即使住院也不见好转,但他父亲还是执意要住院,可能是心理安慰吧。他晚上到医院照顾父亲,几乎夜里不合眼,白天跑出租车,困了就在车里打个盹。
四月份,他夫妻俩要去北京某医院为他们的孩子做第四次手术,有可能还会做第五次手术。我们这里距离北京有一千多公里的路。
唐师傅是小儿子,他的父亲老唐,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上班,儿媳妇不喜欢老唐。二儿子离婚,一个人住在廉租房里,所以老唐也不愿意去老大老二家,一直和小儿子住在一起。
几年前,老唐生病了,小儿子为了父亲方便,把以前的楼梯房卖了,又买了一套一楼的房子。
最近,老唐经常发病,在家也不停哼哼,天天如此,搞得唐师傅不停地注意父亲的动静,唐师傅的妈妈本来身体挺好,这么多年来也磨得身体每况愈下,经常生病。唐师傅就天天在医院奔波。据他说,他父亲的病是慢性病,送到医院就是全部检查,两千元门槛费,一共交四千块钱,用完之后医院就赶他们出院。有时候回家不到一星期又犯病,就又要送医院,交四千块钱,又来一次全部检查,花完钱又被赶出医院,如此反复。
再加上唐师傅女儿的巨额手术费,他的经济压力太大了。于是白天拼命跑车赚钱。
唐师傅说,经济压力大,自己多吃点苦可以赚,关键是两位老人身体都不好,两个哥哥都不愿意承担一点点责任,他一个人经常操心奔波,媳妇心疼他,怕他长期这样下去吃不消,家里的顶梁柱要倒了,一个家就完了。
唐师傅的媳妇渐渐地心情不好,父母不让老大老二也尽点力而不体谅他们,为此她常常在家大发脾气,整个家庭感觉沉重压抑。
我常常说,家庭是人性的照妖镜,对于父母,有好处的时候都想占,一旦需要尽责任的时候,往往就是一个孩子来承担。也有一起都承担的,但毕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