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初唐太宗治下犯颜直谏的名相名臣,大多人都会说起魏徵,可在唐初,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非只有魏徵一人,像凌烟阁排名第九的萧瑀,在这方面就豪不输于大名鼎鼎的魏徵。
萧瑀,唐朝宰相,从小以讲孝道闻名天下,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
在他的仕途中,五次任相,五次罢相,可谓曲折。
即便如此,千古一帝唐太宗对他的评价甚高,曾作诗《赐萧瑀》: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
萧瑀出生于南朝后梁帝王之家,高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梁武帝萧衍,曾祖父也是名满天下的昭明太子萧统。
祖父萧詧,是后梁宣帝,父亲名岿,是后梁明帝;萧瑀九岁那年,被封为新安郡王,姐姐是隋朝晋王杨广的妃,后跟随其姐进入长安。
后来,萧瑀以皇后之弟的缘故,被隋炀帝委以机要事务,官至内史侍郎,即中书侍郎。独孤皇后还把她娘家兄弟的一个女孩嫁给了萧瑀,使萧瑀跟隋皇室更增加了一层关系。
隋炀帝跟萧瑀共同生活多年,从晋王到炀帝,他看着萧瑀成长,跟萧瑀感情很深。
可依着萧瑀耿直刚烈的性格,两个人肯定是水火不容的。对隋炀帝的骄奢无道,萧瑀屡次劝谏,炀帝对此大为恼火。
后来,萧瑀被免去内史侍郎之职,贬任河池(今陕西凤县东北)太守。
在李渊父子晋阳起兵之后,李世民带兵进攻薛举,萧瑀和妻子独孤氏设家宴款待。
这是为什么呢?萧瑀的妻子是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李渊是独孤皇后的亲外甥,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当年两人同在隋朝做官时交情也很好。
李世民把李渊的书信带给了萧瑀,于是萧瑀归顺李唐,马上被“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民部尚书”。
李渊对萧瑀非常器重,《旧唐书·萧瑀传》记载,“高祖每临轩听政,必赐升御榻,瑀既独孤氏之婿,与语呼之为萧郎。”
李渊每次上朝,都让萧瑀一起坐上来,并亲切地称为“萧郎”。
在玄武门之变后,宰相裴寄沉默,萧瑀力挺李世民,得以在贞观之后位列宰相之列,他也是武德朝留下的惟一一位宰相。
也许就是这样的老资格,让他李世民在位的贞观年间虽然位至宰相,还是多次直言犯上,五上五下,甚至削去爵位,被贬出京。
萧瑀处事刚直不阿,但是太过严厉刻板,上朝言事言词简括直率,不仅和像房玄龄、魏徵这样的名臣关系处得不好,还屡次逆忤圣意。
一次,大臣在朝堂上论事,争论起来,萧瑀与陈叔达意见不合,几乎要打起来了,太宗几次都制止不住,满朝文武乱作一团。李世民顿时怒不可遏,推倒御案,拂袖而去,随即传出一道圣旨,罢免了二人职务。
这是萧瑀在唐太宗贞观年间第一次被罢相。
也许是萧瑀太有性格了,李世民对他有时候的谏言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旧唐书》记载,李世民“然心知其是,不用其言,瑀弥怏怏。玄龄、魏徵、温彦博尝有微过,瑀劾之,而罪竟不问,因此自失。”
李世民明知道他是对的,就是不采纳;萧瑀弹劾房玄龄、魏徵等大臣,李世民也不管。你说萧瑀能不生气吗?
出身帝王之家,心气儿这么高,面对这种待遇,老爷子肯定会出事。
萧瑀第一次罢官回家,越想越气,悲伤不已,竟然大病不起。太宗闻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想到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社稷江山,当即传下圣旨,任命萧瑀为太子少师。萧瑀病情好转,入宫谢恩,唐太宗也好言宽慰,又把女儿许配萧瑀之子萧锐。皇帝和大臣成了儿女亲家。
贞观元年六月,尚书右仆射封伦病故,萧瑀被罢尚书左仆射之后,此位也一直空着。至此,尚书省二仆射之位皆虚,百官无首。太宗诏任萧瑀恢复尚书左仆射。
这是萧瑀在贞观年间第二次出任当朝首相。
萧瑀严厉清正,不肯容人之短,不善处理人际关系。贞观元年十一月末,复出后来满五月就再度罢相。原因是唐俭出使突厥,萧瑀请他藏封家书给避难突厥的姐姐萧皇后。唐俭走后,嫉恨萧瑀的人告发萧瑀私通书信于亡隋皇后,——这小辫子抓的。
李世民查明情况后又第三次任命他为宰相。
大将李靖带兵征讨突厥杀了突厥颉利可汗的妻子、隋室的义成公主。萧后感念她的恩情,悲痛不止。
萧瑀看来是一根筋,性情中人啊,怎么说跟隋王室还有亲情,于是上奏弹劾李靖。有人乘机进言,说萧瑀弹劾李靖不当。李世民觉得也是不妥,于是任命萧瑀一个虚职,为太子少傅,免去御史大夫,不再参议朝政,萧瑀第三次被罢相。
贞观九年,太上皇李渊去世。李渊的丧事办完后,李世民颁诏,再一次起用萧瑀参与政事。这是萧瑀第四次拜相。萧瑀第四次出任宰相一年以后,因急躁、偏狭再次被罢相,并且贬出京城,出任歧州刺史。这是第四次罢相。
贞观十七年四月,太子李承乾谋反。李世民命长孙无忌、萧瑀、李世绩等审理此案。萧瑀第五次拜相。
贞观二十年,萧瑀老毛病又犯了,与同僚多不合,关系紧张,并且屡屡逆忤圣意,李世民极为怨愤。因念他忠诚耿直,不忍再度废黜他,希望他能自动辞职,以保全面子。这件事惹怒了李世民,李世民亲写诏书罢免了他的相位和全部封爵、封邑并且贬出京城,这是萧瑀第五次罢相。
贞观二十二年,在始终与他相依为命的萧皇后去世之后,萧瑀也离开了人世,终年74岁;时离萧皇后去世仅三个月。
萧瑀作为一个后梁王朝的后裔,他在李唐王朝初期的政治生涯中,始终在朝廷的权力中心。他忠诚耿直,敢于直言,五遭罢相,大起大落,虽然性格稍有瑕疵,但也为唐朝初年保持开放清新的政治空气做出了贡献。
贞观十七年,唐太宗李世民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萧瑀位列第九。
不仅如此,作为梁武帝和昭明太子的后人,萧瑀的后人保持了旺盛和积极的门风,他的孙子、曾孙、玄孙辈以及从子(侄子)一支有八人为相;而如果再加上萧氏其他支系的人脉,隋唐五代萧氏在政治舞台上风光无限,共出十一位宰相,唐一代占十位,这在历史上是极其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