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从Z市回北京的高铁上,窗外是夕阳下的风景,睡意很足。
摄影课,我不情愿地被推出来当做男生中的模特,h同学是女生中的倒霉蛋。我们背靠背坐在灰白色的背景布前,老师布置好灯光的打向,同学们举起相机跃跃欲试。
第一次被人拍摄感觉不知所措,被设计好的动作怎么都无法达到默契,她羞怒的回头看我,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天,却留下了岁月静好的定格瞬间。
睁开眼看手表,时间才仅仅过去了23分钟。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大口喝着出发前泡好的果茶,把自己拽回现实。
2天前,我和同样在北京工作的大学同班一起坐上了前往Z市的火车,去参加婚礼,新人也都是大学时期的同班。这次出行显得无比隆重、热闹,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同学聚会。
作为伴郎、伴娘的我们,一落地就被安排了很多任务,布置新房、贴喜字、拗流程。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像回到当年大家一起筹备班里的元旦晚会。
同学们陆陆续续抵达Z市,再次相见的喜悦难以言表,我们开着和当年相同的玩笑,讨论着亘古不变的八卦,两年时间虽然大家外表变化不是很大,人生的轨迹却都朝向了不同的方向。
上铺的兄弟带着老婆,把5个月大的儿子留给长辈照看;班里另外一对儿l和y夫妇,已经怀上了宝宝,还有5个月出生;从北京一起出发的x同学,明年可能也要结婚了吧。所以大家之间的话题,就又多了几种。你什么时候结婚?家里安排相亲了吗?产假能休息多久?
晚上,大家终于都到齐了。饭桌上,我也再一次与h见面,彼此心照不宣地避让,无话。记得只有一瞬间眼神的交流,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平静,后来仔细一想,那都是错过的流年。
婚礼当天,大家打足了劲儿。作为伴郎的我们,蹬上锃亮的黑皮鞋,穿好整齐的白衬衫,在摄像师的指挥下,我一板一眼地给新郎整理蝴蝶结,做出发前的准备。司仪妙语连珠,吉祥、喜庆的台词落地成花,新房里顿时热闹非凡。
婚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我们跟着新郎踏着坚定的脚步,势必要接走美丽的新娘。原来伴娘们早就设计了重重考验:草裙、保鲜膜相框、帽子钓竿,怎么看都像是大学里我们一起做过的游戏,在这对儿新人最幸福的一天,也让我们回忆汹涌。
喜宴对于我们来说,无非就是我们再一次离别前的庆祝,大家提前订好了下午的火车,因为明天就要各自回到自己操蛋的人生。饭桌上,大家都在回忆这对新人的故事,带着大学往事一幕一幕被拾起。
谈话中,终于得知h可能要结婚了,我以为我会难过,但是取而代之的也只有平静。在曾经的大学生涯里,我们彼此占据了对方的内心,只是我们各揣心事,对未来的打算并不相同,一个毕业就足以摧毁所有的联系。
我曾经以为青春就是不留遗憾,可后来才发现,遗憾才是青春。当时我们都没有勇气打破任何一种外界的框架,甚至到最后都不说一句话,可能命运不允许我们之间的青梅竹马,她只有门当户对,我只有海阔天涯。
突然想起朋友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简简单单的一阵子,胜过许许多多的一辈子。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