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说说,豆瓣的9.5评分,多少有刷分和大家情怀的成分。
但也值得电影票钱。
我认为评分过高的原因,模仿韩国电影痕迹很重——辩护人。
很多镜头构图感相对不足。
喜欢的原因,写小人物的生活,细节完善,演员演技在线。
近几年很吐槽国内的电视剧和电影,除了英雄就是王侯将相,神话人物也都是君上之类。很少有人写写小人物。
写众生皆苦的小人物。
很多镜头都有隐喻和前后呼应,细节也非常注意
从那桌散伙饭,到吕受益痛苦去世,只有一年时间,疾病就是如此迅捷的摧毁一个人,不留痕迹。
吕受益直到最后还笑着打圆场地说:“大家都喝多了吧。”语气里都是委屈,笑容和眼神里都是勉强和难过。
吕受益死后,黄毛在吃一只橘子,那橘子干干巴巴的,是吕受益生前给他的。
据说维c有抗癌的作用,而橘子是唯一便宜而不用削皮的维c水果。所以吕受益才会随身带橘子。除了少数成熟的那几个月,橘子很酸,但他想活。
对于黄毛来说,命太贵了,相对来说受伤,劳累都是小事。所以他才会在屠宰场打工,第一个冲上去救牧师,用手砸碎玻璃杯。对于他来说,每一天都是赚的。他不渴求生命,却珍惜。
程勇让病友群主们摘下口罩,以表示尊重。和勇哥一起时,吕受益从没戴上过口罩。
吕受益的妻子做了一桌子菜,程勇坐下时,她特意把肉菜换到陆程勇面前。
第五版红色百元人民币发行自1999年,片子中是四版五版混用的,大概在2000到2003年。
思慧,为了女儿跳钢管舞的年轻妈妈,在她二话不说,利落扎起头,和黄毛一起与张院长的人开打的时候;在她兴奋地冲着跳钢管舞的领班喊着“脱掉!脱掉!”,眼里却盈满眼泪的时候,这个人物的柔软和刚硬就那么立体起来。
程勇送思慧回家,思慧推脱两次,是不愿。后来答应了,是报偿。
思慧换上情趣内衣,平静如常,说明程勇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思慧女儿治病,要花很多钱。
程勇离开思慧家,门关上时,思慧一笑,她知道这个人与其他不同。
程勇去吕受益家时的房子与吕受益死后的不同。他们换了房子。这一年之间,治病又花了很多钱
程勇平时抽纸烟,警察曹斌去套话时,他特意点起雪茄,是为了假装油腻商人。而且他的工厂很小,赚不到每月几十万。
神父总是慢条斯理说着“I know,I understand,OK”。而只有他站在张院长的讲台上,好不犹豫地说出他是骗子,他卖的是假药的时候,他整个人鲜活起来。
吕受益清创时露出的“伤口”,其实是人造瘘口,一般不需要清创,也不是特别疼,但看着十分恐怖。真正的癌痛是化疗痛,占位疼痛,拍不出来,但是比伤口清创疼上百倍。
警察封住了海关的出口,要想让程勇不被抓,黄毛只能自己开车去闯。他真的不会开车,车一开始摇摇晃晃的。
程勇第一次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为了忽悠牧师入伙。后来他重新卖药,打着卖到被抓为止的准备。他践行了这句话,于是成为神。
就算程勇-不重新卖药,他之前卖药的事还在追溯期。只要假药贩子把他供出来,他还是会被抓。但是假药贩子没说。
医药公司代表在电视上说假药有风险,推广高价进口药。右下的标志是“健康之路”。现实中很多假药打着健康之路的模式做广告。
病友们在医药公司门前游行,喊口号。吕受益在一旁边看边吃盒饭。他知道这没有用。
吕受益病情恶化之后,医生说只能强行移植骨髓干细胞。其中“强行”是因为吕受益的身体太差,已经达不到安全移植的标准。
如果做干细胞移植,最好的供体是直系血亲,也就是说肯定要给吕受益的孩子做干细胞提取手术。吕受益不可能接受。可能这也是他那么快自杀的原因。
吕受益得病,程勇再去印度,印度街头烟气缭绕,抬出几个面目狰狞的神。于陆勇来说,到底是神还是魔。
开庭时,程勇说的台词和口型好像对不上。当然,这一段本来就不是给我们看的。
程勇父亲的病可能是脑动脉瘤,随时有破裂,中风的危险。脑动脉瘤介入手术价格在5-15万,符合片中的8万。
药厂需要赚钱,得以研发新药。他们没有错另一种意义上,恰恰是他们救了病人。然而当格列卫在中国卖23500时,在美国只卖13000。其中的差价有关税,有中间利润。
程勇出狱,思慧没有出现。她的女儿还好吗,导演里没有说。吕受益停药一年,进入急变期。那么停药3年呢。
全片聚焦在程勇的转变,而假药贩子王长林像是彻头彻尾的“坏人”,然而正是这个坏人,在被抓住后非但没有供出程勇,反而说着自己救了多少人,笑的很坚定。相对来说他不是好人,或许因为骗子亦有道义,需要遵守各种各样的行规。
说说专利。
作为一个做技术人的内心,在看电影时也一直问着自己,难道降价就代表着正义么?
我们当然希望药品不要收税,而从另一方面,药品的专利也理当保护。
某方面来说是互斥的。
做药企,不是做慈善。药物的专利期一般是20年左右,但从拿到专利到药物上市还有一段延迟,因此,真的能让医药公司拿着专利独霸天下的时间只有十几年时间,如果不想血本无归,就要在这十几年的专利保护期内,抓紧把巨额的研发成本赚回来。
一款新药的目标受众可能全球也只有几百万人,如果是罕见的病,那么患者将会更少,这些研发成本分摊下来,价格昂贵是无可奈何的事。大多数人都能理解这个事实。如果遏制药企追逐利润的动机,患者根本就见不到这些药的问世。
对于患者,更重要的是如何避免重重加价。
2013年人民日报的调查报道发现,治疗乳腺癌的赫赛汀,在大陆要卖24500元,而香港药房的最低报价约合人民币14800元,一江之隔,每盒药价格相差近一万元。
处于专利保护期内的原研药可以自主定价,这是全球通行的规矩。然而,在中国,这个单独定价权还有一个优越之处:即使原研药20年的专利保护期过了,医药公司依然可以享受单独定价的优惠政策,不需要遵循政府的指导定价。
这就是业内光被人诟病的进口药的所谓“超国民待遇”。
在进口原研药保持高价格的同时,有不少国产药由于指导定价太低而消亡。最典型的例子便是2013年的他巴唑事件:这种治疗甲亢的基础用药,一瓶100片,可以吃一两个月,定价只要1.8元。听起来很好,但极端的价格压缩,导致没有利润甚至亏本,于是企业放弃生产、医院不愿开药。
结果,国产他巴唑四处断货无处可寻,病人只能去买贵30多倍的进口他巴唑。
最后,插一段由电影的题外话,电影上映的时间在这次贸易战前后,而所谓芯片问题,恐怕只是表面文章,需要小心的是这之后一些列问题,包括开放银行,开放农业,和医药问题。
这个电影在此时允许上映,或许广电也是收到了示意。
这个未来另起文章写在金融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