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月的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有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这样一个下午,我没有将自己晾在床上,泡在手机里,亦或埋在小说中,而是和一群鸭子相伴于广袤的田野。
田野,充斥着枯草的味道。几台收割机在隆隆作响,仿佛长舌妇般宣扬着丰收的喜悦,讨厌却有着几分单纯的可爱。
天空的高远,田野的旷渺,相得益彰,打开了我被某个小鬼惹怒的气结。
鸭群,如同被学业解放的孩子,扑闪着翅膀,快乐地追逐。自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东西。那,我有多久没有释放自己了呢?
伸伸懒腰,深深呼吸。田野,还是当初的田野,空气,还是原先的味道。终于明白,善待是一种回报,比如这依山傍水的美好。
(二)
我,是个喜欢怀旧的人。以为这样一个情景依旧,会掸落记忆的灰尘。可最终,记忆还是丢下我,独自奔向了远方。或许,太过沉重的东西,放下才是明智的抉择,只是有时,我们固执地忘了丢下而已。某位老师曾说过,人脑会刻意地去删除不愉快的记忆。当时我就在想,这种本能会不会受性格的影响。
童年,是个不老的话题。我们渴望谈及却又不敢轻易触碰,毕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是一种非条件反射的本能。
可这样的下午,这样的天空,这样的田野,阳光还是拼凑出模糊的片影,恍惚如梦间,仿佛看到一群长不大的孩子,耳畔萦绕着一阵阵嬉戏打闹。
那是一群最最天真的孩子,为了换取父母让自己下河游泳的允诺,兴高采烈地上山弄柴火;
那是一群最最无忧无虑的孩子,放学归来,嬉戏于各种玩不尽的游戏;
那是一群最最活泼的孩子,奔跑于田野,打闹于水中,穿梭于草垛间;
那是一群最最无所顾忌的孩子,没有性别,没有忍受,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爱憎分明;
那是一群最最勇敢的孩子,上梁躲猫猫,爬树掏鸟蛋,藏着一捧黏刺在别人头上一阵乱抹;
那是一群最最善良的孩子,给死去的毒蛇火葬、祭拜;
。。。。。。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爱幻想的女孩,被淹没在高高的稻穗间,只剩下一圈黑影和老黄牛厚实的脊背。微风过处,带走了她对青春的种种畅想。
(三)
秋天,是桂花的温柔乡。多么喜欢桂香在校园里见缝插针地横冲直撞,可喜欢总归喜欢,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喜欢被幸运的满足呢?
况且,再怎么有规律的事物,也总有意外发生的时候。就像家门口的那棵桂树,酝酿了六年仍未冒出半片花瓣,可就在家人打算将它砍了当柴火,物尽其用时,它竟在第七年的一场秋雨过后,奇迹般的散发出阵阵芳香。难道植物也能感应人的心理?
可能有人会说矫情,或许吧。可我有时就喜欢矫情地凭着感觉做些冲动的事,即使在某个时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仍死性不改。
(四)
最近,总有种身处驿站的感觉,自己是个送客者。随着“咣当咣当”的声响,心在一点点失落。我不喜欢送别,所以我可以接受别人轻易地走进我的世界,可不喜欢某些人又轻易地走出。因为我害怕哪天一不小心送走了自己。
不可否认,我有很强的占有欲。不管是她,是他,还是它,我都希望永远属于我,可同时,我又很矛盾的希望她(他、它)们也被别人喜欢着。
呵呵,真有点人格分裂的节奏呢。有时希望联系所有相熟的人,有时却又希望一个都不认识,有时希望生活是热热闹闹的,有时却又希望一直安安静静。
然后在某个夜晚,很矫情地对一个朋友说:“我丢了那个安静淡定的自己。”
“那就再找回来呗”
“丢失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找回呢”
。。。。。。
是的,很多东西,就像那本诗集,那篇未完的小说,说消失就真的消失不见了,在我未能预料的时刻。因为某种原由,某种习惯。
。。。。。。
这样一个下午,阳光涣散,慵懒如猫,能够漫无目的,无边无际地发呆遐想,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