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是互动媒体课程中对“十二个一”文艺创作的进一步拓展训练,在这里,我将"十二个一"和十二星座一一对应,并选取其中几个合适的星座,进行了文艺创作,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是我的锅。
“滴答、滴答”,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表盘上的12,现在是星期一的零点。
新的一个星期。
我疲惫至极,盯着时钟的两只眼睛已经布满血丝,睡意像潮水一般袭来,但我也只能在潮水中,宛如摩西开海。
我叫“双子”,这名字听上去仿佛我应该还有个兄弟姐妹,事实上,我也的确有,虽然我内心无比抗拒,虽然国家和社会都不希望我有。
但我还是有。
经历了上一次的世界大战后,D星一片荒芜。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人类,一起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星座国”。由于大家都经历了之前的大战,认为人类的感情会最后演变为自私、贪婪、暴怒、冲动,而这些感情导致了战争,觉得人类的感情最终会成为影响人类前进的阻碍,于是“理性”成为了这个国家最高精神,公民若拥有过多的感情,则会被视为阻碍国家和社会发展。毕竟,钢铁般的纪律和法则,能使社会的运作更加高效和谐。与此同时,国家也明白,公民终究不是机器,作为一个人类总会有自己的情感,于是便规定了很多法律,来约束公民的日常。
而“生育法”也是在这种大背景下产生的。夫妻只能有一个孩子,若夫妻有多个孩子,首先社会要付出更多的资源,这对于战后物质极为匮乏的国家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其次,谁能保证父母给自己孩子们的爱是等价的?毕竟父母无法将爱等份,若是有厚此薄彼的现象,也会对孩子有所影响,孩子会有更多不应该有的、社会无法掌控的情绪。为了从源头避免这种情况,“生育法”适时的推出了。此外,“生育法”对于其他方面也有详细的规定。比如,出现“双子”这种多胞胎的情况,“生育法”规定是只留一个胎儿,其他的引产,如果胎儿有差异,留下最健康的一个,如果完全一样,则编上编号,随机引产。
完全概率,非常公平,很理性。
但正如星座国所设想的那样,公民并不是机器,我的父母也不是,两个孩子,为什么不能都活下来?于是,战前作为生物学家的夫妻母亲,用地下实验室里保留下来的战前仪器,提前准备好了孕育胎儿的培养仓,而三个月不到的胎儿,小小的,在血水里,又有谁会特别注意呢。
就这样,在母亲肚子里的我成了姐姐,在培养皿里的她成了妹妹,,两个人共用一个名字“双子”,活了21年。我们姐妹两人长的如出一辙,只是因为毕竟胎儿时期是在培养仓中长大的缘故,妹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性格也较为敏感,更加温柔,而我则健康的多,性子也大大咧咧。
由于妹妹身体不是很稳定,大多数出门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都是我,但是为了妹妹也能享受到活在人世间的快乐,每周起码有一天,会是有妹妹出门。距离上次妹妹出门,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但是,妹妹也有一个星期都没回来了。前面的五天没有回来是字面上的没有回家,这只不过让我没法出门罢了,但之后的两天里,妹妹消失了。
若说前几天妹妹夜不归宿,导致我只能躲在家里,还只是令人火大,而这两天的我,则每天都提心吊胆,一方面是担心妹妹,她身体不好,难得出门,会不会是碰到了什么意外?另一方面,妹妹没有出现,也没与去学校,如果自己贸然出门去找妹妹,万一两人同时出现,哪么双生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违反法律,还是这种重罪,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我自己也知道,第一条理由多少有些可笑。虽然我们是双胞胎,虽然我们骨肉相连,但是,在21年里,几千个日夜让让妹妹的存在,成为了一种折磨。最初的我,还会心疼病弱的妹妹,也会为自己有别人没有的兄弟姐妹而沾沾自喜,只是这么多年,一家人总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自己也完全没有选择权的情况下,不得已放弃了更好的大学,只为选择本地的大学。在平时生活中,不管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喜欢的男生,我总要将自己的点点滴滴都一样一样摆在妹妹的面前,就像是将自己活生生的解剖出来一样,鲜血淋漓。
而且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随着自己慢慢长大,我失去的也会越来越多,起初的丝丝恨意,也慢慢的结成了一个无形的茧,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让人窒息。
若没有妹妹,若当初父母狠一下心,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做点什么,只是,只是看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想到父母临终前的嘱托,我始终下不去手。
但是这一次,我终于清晰的认识到,妹妹不只是一个无休无止的麻烦,她就是一个绑定的定时炸弹,而且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妹妹消失了一个星期了,我不管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没有意外,我也得让它发生点意外。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像想通了一般,也下定了决心,同时我也抵挡不住这困意,沉沉睡去。
教授在讲台上放着PPT,直到下课,我的心思却飘忽不定。虽然我已下定决心,但我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妹妹出门时喜欢去的地方不多,认识的人也有限,都与我的高度重合,毕竟我们是“一个人”,更何况她手头没什么钱,也没有身份磁条,这表明她没有办法出远门,那她还能去哪?这些问题我我上个星期里已经想了无数遍,到现在为止,依然毫无头绪。
“双子,作天的社团活动怎么没来?大家发了很多信息,你也都没回。”巨蟹走了过来,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很是关切。不过准确地说,她应该关切的不是我,而是我那个文弱的妹妹,
巨蟹也是个斯斯文文的女生,和我那个妹妹倒是很投缘,不过我向来更喜欢大大咧咧的女生,像狮子、白羊这样的。虽然我和妹妹有意识地让我们两个人以同一性格的形象出现,不过很多细节上的流露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不过好在没有到天差地别,同时也能以“我是双子座,性格多变很正常啊”这种理由来搪塞,毕竟星座这种东西,女生多少还是愿意去信的。
“没有啦,我昨天有点感冒,吃了药一觉睡到今天早上,多半是没听见。今天早上睡迟了,手机也忘拿了,没看到消息。”我打了个哈哈。听巨蟹这么一说,我多少有点放下心来,这说明我那个妹妹并没有拿手机发些会让我暴露的消息,我决定中午就去营业厅把手机号码挂失,再重新买个手机,这样,没有手机做媒介,妹妹就更难传递消息。
不过按照这种情形,妹妹也不像是自己出走。会不会是遇害了?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我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妹妹的安危,而是想到万一妹妹遇害被发现,一旦被报道,那我该则么办?
我一时间喜忧参半,沉浸在思考中,突然巨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自从你上个星期到天蝎那玩个占卜,整个人就不太对劲,总不可能她说的是真的吧?”占卜?“什么占卜?”话一出口,我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了,“我才不会把那种东西当回事呢”听我这样说,巨蟹脸上的狐疑才收回去,“别想太多,生病的就多休息。”“知道了,谢谢啦。”我笑了笑,心里却都是关于天蝎占卜的事。
虽然我还没有最佳的方案,但我相信坐以待毙永远是最蠢的。
中午,我先去营业厅把之前的电话卡挂失,然后新买一个手机装上一个新卡。之后去找天蝎,了解一下占卜的事情。
天蝎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我和她素无往来,不过天蝎在学校里还颇有名气,听说她父母战前都是占卜师,不过战后国家严令禁止这种占卜迷行事宜,但是天蝎在学校里偶尔也会给同学占卜,私下里只是当作玩闹,学校也不太会管。不过听那些被占卜的同学都说很灵验。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见见,这是我手上唯一有的线索了。
和往常一样,天蝎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餐厅的最角落,很多人都会围着她希望她能算上一卦,看人有点多,我有点想掉头就走,毕竟我还是想私下里问这些。天蝎抬头看到了我,冲我轻轻摆了摆手“来都来了,不和我说点什么吗。”看到周围的人朝我看,我还是有些不自在,好像别人能看出来些什么一样“算了,下次吧。”我扭头就走,谁知道后面的天蝎竟然追了上来“别啊,姐姐,我们可以私下里说的”。
这一声“姐姐”听的我头皮一紧,但看周围的人似乎只是把这句“姐姐”当成朋友间的调笑,我有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我仍没有把握确定,天蝎说这句话到底是知道些什么,还是故意装熟的挽留,但不管是出于什么使她喊出了这句“姐姐”,我都没有办法拒绝和她深入聊天的邀请了。
“之前我还不太确定,不是很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再看到你,我就确定了”天蝎和我走在校园的小道“不过你们放心,我没有告发你的们意思。毕竟法律是法律,人是人。我从来就喜欢那些思想钢印。”听到这话,我知道天蝎了解了双生子的事情,没有那种想象中的不安,我反而慢慢冷静下来,甚至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所以那天占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再想兜兜转转,这种被一条无尽的线牵住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
“我看到了光和影,就像你和你的妹妹,两个人相互交织,相互依存。”天蝎说到。“所以你因为光和影这种玄乎的东西,就判定我们是姐妹?”我觉得有点无法理解,甚至觉得天蝎之前是不是在诈我。“我的占卜是家传的,我们自然有我们的解密方法。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毕竟战后对生育的管控很严,不过我把占卜结果当成玩笑和你妹妹说的时候,她有一点慌张,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有些察觉。”天蝎顿了顿,“今天看到你过来,我就确定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虽然身份暴露确实与很大冲击,但是妹妹和我这些年并不是没有遇见过突发事件,单单一个占卜就让妹妹出现一个星期的行为反常,我还是有些怀疑。
“不单单,是这样,占卜里原本是光和影交织,就是有点像两个不同颜色的颜料有部分接触,总体上相安无事,但是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别的颜色,准确的说我并不确定到底这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光影一样的东西。”天蝎话语里有丝难以察觉的慌张。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确定是什么,那你说的光影你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我觉的天蝎越说越离谱,但是是不得已,我还是选择相信她,并决定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看到占卜画面的瞬间,我脑海里就会冒出光影的念头,所以我知道,但是当第三个物质出现时,我什么都不知道,脑海里给我的判断是这个东西存在,但又不在,这超过了我的认知。我回去问了父母,他们说这代表这东西的确存在,中不过不在我们这个世界。”天蝎顿了顿,似乎还有些后怕。
我听着,心跳有些加重,这是这个“第三物质”让我毫无头绪,妹妹是确实存在的,但是我确定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之后呢,画面就没有了是吗?”
“不,之后我看到影子想要覆盖光,但是最后被光吞噬了。”说到这,天蝎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听着这,我心里也一沉,天蝎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我对妹妹的反常有了一些猜测,下午的课也无心再上,我回头走出校门,打算一个人在家里静静,想一下之后的对策。
天蝎前面说的话无足轻重,真正对妹妹产生影响的,是之后光影博弈的部分。那个“第三物质”或许很重要,但在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它了。
都不在这个世界,谁有心思去搭理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妹妹一定是听了天蝎的话,一定是想将我取而代之,才会不回来!她一定是在密谋些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光赢了。光不就是我么,妹妹那种病秧子,一个星期只能出去一两天的人,不就是只配活在我的阴影下么!
想到这,我有些安定下来。
我匆匆回到家,将鞋一脱,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我总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这种一晃而过的感觉很难抓住,我打算先放在一边,换上拖鞋,顺手把门一关。
门!
我出门的时候习惯将门反锁,但我回家的时候门没有反锁直接就打开了。父母去世后,有家门钥匙的只有我和妹妹了。
我的冷汗下来了。
“姐姐,你回来了!我早上回来没有看到你,我知道你去学校了,我一直等你到现在。”我看到妹妹从里屋出来,下意识想找点什么什么东西防身。“姐姐你怎么了?”妹妹的表情很关切,不似作伪,手中拿着什么向我走来“我告诉你,我有了重大发现。”
但我只觉得妹妹面目狰狞,手中卷成一卷的本子在我眼里像是一根棍棒。我的呼吸逐渐加重,实现也越来越模糊,整个人的神经在被绷到极致后突然断裂,我冲上前去,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向妹妹刺去。
“啊!!!姐姐,你在干什么!!!”我们的距离太近了,妹妹还没有做出反应,刀就已经没入她的胸口,血压将刀死死的卡住,猩红的血从胸口涌出。
我心里有一丝快意,有一丝后怕,又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嗯?熟悉?
但我已经顾不了什么了,我低头看着从妹妹手中掉落出来的本子,里面有一些相片——我们的父母身边站个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是我还是妹妹,只是他们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并不是另一个人,而是一个小的多的男孩。
这是谁?我的弟弟?
等等,弟弟?我哪来的弟弟?
不对!我是有弟弟的!我的弟弟......
“姐姐!”我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妹妹?妹妹不是死了么,妹妹不是还在地上躺着么......
我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睁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妹妹在我的床头给我削苹果。“我没想到我们重逢没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故,姐姐没事还是当心点好。”说着,妹妹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我。我伸手接了过来,心不在焉地啃着。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都是我的心理医生为我准备好的梦境。
眼前的妹妹不过是我分裂出的人格。
我妹妹小时候被送人,后来那家人发生了火灾,妹妹也死了,我过于悲痛,分裂出了妹妹的人格。这个人格偶尔会控制我的身体,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今年年初,我是在不堪其扰,去找了心理医生,在一系列治疗方法无果的情况下,医生希望通过激进一些的疗法,彻底治好我的人格分裂。
很简单,把另一个人格杀掉就好了。
虽然妹妹也和我用同一个身体,但我们的意识都是独自出现,医生希望通过催眠,将我们的人格在某种情境下强行相遇。我只需要在梦中觉醒,知道自己需处于治疗中,只要杀掉妹妹就行了。
虽然是我妹妹,但只是一个人格,真正的妹妹已经入土为安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为了能让我在梦中醒来,知道这是梦境,医生给我设定了关键词,我们最后选择了“弟弟”。因为弟弟是在妹妹被送走之后才出生的,妹妹和弟弟完全没见过,而且在我人格分裂之前,我和父母弟弟断绝了关系,很久都没有联系了,我也确定另一个人格在控制我的身体的时候不会和弟弟有接触,所以我相信,妹妹的人格完全不会对这两个字产生什么过激反应。
医生给我设定的情景是妹妹前段时间和我相认,之后出了点小意外昏迷住院,而我需要在昏迷的过程中触发关键词,从昏迷中醒来后我就能觉醒,趁妹妹不备时将其杀死。
而刚才在梦里,妹妹带来的照片将我突然惊醒,让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梦境。而我的首要任务,就是杀掉妹妹,独占身体。只是刚才的那个梦中梦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梦里的我杀掉妹妹,而现在我又要杀掉妹妹,这似乎像是一种轮回。
不,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个身体本来就是我的,我拿回来是天经地义。
想到这,我将思绪定了定,想着有什么办法能一招毙命,很不幸的是,现实中小时候的我身体不如妹妹,虽然梦中能改变这一情况,但随着我的觉醒,这些将变回现实情况,也就是,当下的我无法在硬碰硬的情况下,确保将妹妹杀死。
我环顾四周,目光在床头柜上妹妹刚用过的水果刀上停顿了一下,很快收了回来。
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姐姐怎么了,我看你醒来后脸色不太好。”妹妹关切地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没事,梦都是相反的”
梦都是相反的,想到那个梦,又看到水果刀,想起在梦里我用的意识一把水果刀,我不禁喉咙一紧。
“我有些渴,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水在床尾的桌子上,只要妹妹去倒水,那就一定会背对着我,到时......
“哎呀,我们姐妹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坐好啊”说罢,妹妹便转身去倒水。
不能在等了!
我抄起床头的水果刀,向妹妹挥去,但我没想到的是,妹妹根本没有完全转过身,似乎在等我有所动作一样,躲过了我,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绝望、愤恨,一口一口的噬咬着我的心。
“我没想到你也醒了”妹妹站着,冷冷地俯视我,弯腰捡起掉在一旁的水果刀,“我有和你说吧,梦都是相反的,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次次都能的手呢?”
看着妹妹手上的刀,我觉的就向断头台悬在我头上,随时都会向我挥下。
“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看到妹妹的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神色却愈发狰狞“但是呢,你有没有当我是妹妹?”
小时候?她怎么会知道小时候的事?我满心的恐惧里夹杂着疑惑,但是已经不容我思考了,头上的刀,还是落下了。
“醒了?”我睁开眼,看到房顶上悬着的吊灯,我知道我终于回到了现实。不过我已经不是我了,准确的说壳还是这个壳,里面的芯却换了。
“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治疗时间比我预想的要久,我还以为醒来的会是你姐姐呢。”说话的是我的医生——田楔,“不过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生活了,短时间内还是会有很多的不适应,小心点,别露出马脚。”
“就算露出了又怎么样,法律难道会因为不同的人格就把我判定为另一人吗?还是想给我定罪?故意杀人?”我心里冷笑。“我先回去睡一觉。”
“你不想和我说说梦里发生了什么吗?”田楔开玩笑道“用完就扔,你也太绝情了吧。”
“下次下次,请你吃个饭,再和你好好说说。”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经历一些,了解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我真的很累。不知道因为这些信息量还是因为经历的这些梦太过真实,让我心力憔悴。
是的,从头到尾,我都是和医生认识,姐姐一直以为自己找了个医生,能将自己的人格分裂治好,能将我杀死,可惜,连这个医生都是我安排好给她的。
关于我的存在,说来也有些话长。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出现的,大概是在我姐姐和父母弟弟断绝的关系的时候吧,以为和原生家庭相处的极其不和睦,父母过于重男轻女,弟弟只想当个吸血虫,这些事情在二十几年的日积月累中爆发出来,而我这个姐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怀念我的,怀念我这个妹妹,这个死了很多年的妹妹。
但是我这姐姐向来自私,她为了安慰自己,满足自己的内疚之情,构想分裂出了我,但当我的存在影响到她的时候,第一反应又是将我杀死。
当然,这些都是我之后才知道的,都是田楔在之后和我设定计划时和我说的。
而自从我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后,我自然也不想坐以待毙。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杀死姐姐的人格,因为自始至终,我一直将它看作是我的姐姐,从未改变。
我知道我的现实形象已经死了,所以我想的也很简单,我希望能和姐姐的人格共存,我们可以一起生活。
然而,姐姐和我想得并不一样,当她发现我开始有自己的独立社交,自己会去有意识地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后,她开始慌了,她开始在网上寻求帮助,最终得出结论,去找心理医生做专业的治疗。
而田楔,是我之前独立人格时交的朋友,我很珍惜他,因为他是我为数不多的,私人的朋友。他最初是我的一个网友,在人格觉醒初期,我自己在姐姐的手机上注册了一个聊天账号,而田楔便是通过随机聊天,和我认识的。
起初我还有点不适应,但随后想到在网络上,谁都不认识谁,我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而在我得知姐姐想要找心理医生时,第一个就想到了田楔。我通过半真半假的聊天让他知道了我和我姐姐的存在,他承诺会帮助我,虽然我对于这个承诺仍存有怀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尽心尽力帮助一个素昧平生的网友。
但我别无选择。
在我控制身体的一天里,我和他终于见面了,我们设计好了一系列计划。最保险的计划是直接通过引导消灭姐姐的人格,但这很难,毕竟姐姐才是这个身体的原生人格,如果一系列引导都无法成功,那便只能采用最激进的方法——通过催眠强行让两个人格在脑海里相遇,然后我自己动手杀手姐姐。
但是这个方法也存在相当大的风险。因为如果要唤醒人格,需要一个关键词,这个词一定要有某种意义,能对人格产生冲击。但是我经历过的一切姐姐都经历过,如果我被唤醒,姐姐也极有可能被唤醒。与此同时,我的经历是有所缺失的,我需要补齐那些我没有经历过的记忆,才能产生关键词对我的情感冲击。
田楔给出的方案是,在他治疗姐姐的过程中,他会对姐姐进行催眠,尽量获取姐姐以前的经历,然后告诉我。不过,姐姐既然能分裂出我这个人格,就证明他会对自己进行催眠,所以田楔得到的信息未必是真实的,只能作为一种参考,为我提供思路。与此同时,他也会进入最后的催眠过程,来尽量帮助我,不过他将自己的形象植入催眠中后,只能大致沿着他的设想,具体的细节是不可控的。最后还是要靠我自己的努力。
大概的方案已经定下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田楔和姐姐取得联系,成为她的治疗医生。
不久,姐姐联系到了一个心理医生,她存下了对方的号码,我趁着间隙,将号码替换为了田楔的,同时将原本的医生的号码拉黑。姐姐并没有怀疑,毕竟现在的人只会看备注,谁会在意那串数字呢。
随后的计划照常展开,在此期间,我在此得知了,当初我被送人是因为父母希望再生一个二胎,他们想要一个儿子,于是留下了姐姐,送走了我,可惜我死于一场大火。
那天很快就到了,我得知了姐姐选择的关键词是“弟弟”,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有拥有过的亲缘,一个我从来没有喊过的词。
田楔在此之前就告诉我,他会和姐姐说,催眠的场景会是我和姐姐相认,几天后姐姐出了点小意外昏迷,然后在医院里醒来,田楔会以医生的身份出现,告诉她弟弟来探望,这时姐姐的人格就能清醒过来。
但事实上,田楔不会以医生的身份出现在医院里,而是以占卜师的身份出现在姐姐昏迷的梦中,而我则需要在那个梦里补全我对弟弟的记忆。
所以,学校里的那个天蝎就是田楔。他告诉我们的占卜内容,都一样,只不过在和我说的时候着重突出了“第三物质”上,而我的姐姐则把重点放在了光与影的博弈上。
而我在梦中得知可能有另一个兄弟姐妹后,便开始顺着天蝎的指引寻找蛛丝马迹,在前几天里我对梦中父母留下的一切开始搜查,最终,在地下室里发现了那些藏在姐姐记忆深处的照片,那些我从未见过的照片。于是,我的记忆被打开,我觉醒了。不过我并没有太急于去找我姐姐,因为我在这些记忆里找了了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一本日记,姐姐的记忆在这个梦境里,以日记的形式被记录下来。
当初应该被送走的是姐姐,而不是我。
这些记忆被藏在姐姐脑海的最深处,被她自己有意识地埋藏了起来,或许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当初父母的确是为了生二胎,打算送走一个孩子,但是他们原本选择的是姐姐,是体弱多病的姐姐。但是,姐姐在一天晚上偷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在要送人的前一天,姐姐说要和我玩一个游戏。
“我们互换身份吧!”
那时的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因为爸爸妈妈要带姐姐去集市玩,但因为我们互换了身份,被带走的是我。当然,去的也并不是集市,而是车站,我被送到了远方亲戚手里。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心里虽有不甘,但从未想过姐姐有意为之。而在此之后,我和姐姐再无交集,我还未长大,便死于意外。而姐姐过得也很抑郁,原生家庭的穷困,父母对弟弟的偏爱,弟弟对自己的吸血,都是姐姐心生愤恨,最终不堪其扰,与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然后便有了我。
现在想来,姐姐分裂出另一个人格,到底是因为对我的思念,还是对我的愧疚,亦或只是对现实家庭的不满,我无从得知。
但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想过杀掉姐姐取代她,我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共生。就像田楔开玩笑,他叫田楔,又是天蝎座,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我们似乎也是,毕竟,我们是一对双子,又出生在双子座,长相别无二致,我们本就血脉相连。
可是姐姐太让我失望了,在梦里挥刀向我,我或许还能当是梦中的21年与人共生过于抑郁,但是在催眠里,又是一把水果刀,又是满脸的愤恨。我觉得姐姐似乎觉醒了,但我确定没有说出关键词,我不知道她想杀我到底是因为觉醒后人格要独占身体,还是只是天性使然。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一次又一次的退步,我也很累了。
不过直到现在,我才认清了我这个姐姐的真面目。
自私、伪善。
姐姐在梦里一直为自己辩解,因为我是妹妹所以下不去手,但事实不过是因为我还未真正威胁到她的生活,一旦我的存在有损她的利益,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下手,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过现在看来,我走后的这些年里,姐姐过得也很不如意吧,可能梦的确是反的,梦里的一切,似乎都与现实大相径庭。小时候,明明是我的身体比姐姐好很多,明明父母并不满意我们能姐妹两人的出生,明明之后还有弟弟的出生。
可能现实中的得不到,所以才在梦中渴求。
只是,梦总会有醒的一刻,比如现在,但对于我来说,对于一个原本就活在飘渺中的人格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醒也好,梦也罢,不过是换种活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