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要疯狂一次,无论是为一个人,一段情,一段旅途,或一个梦想。”
1、
还记得,那年也是春光很绚烂的时候,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我坐在小苑她们学校的草坪上,看着对面小苑灿烂的微笑,明亮的阳光照得她的脸红红的。
她说:“你要是去北方的话,那我也跟你去,不过我考哪个学校呢?”
我说:“好啊,你可以考XX大学呀,他们的语言专业很好!”
“恩,这个不错,可是名校都超难考的,不过我打算试一试。”
那时的小苑,一双明灿灿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色彩。
我想,当时的我,是不是也如同她一样怀揣梦想,幸福而光亮。
人生很多重要的决定,往往在我们的生命中都是不经意的一瞬间,可待我们再回首时发现,就是那么一瞬间,让岁月流转,时光黯淡,彼此再也无法回头。
2、
“小苑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啊?我最近老是生病,看书的状态也跟不上,不想看书。”
“昊文,你别这样想,虽然我知道很艰难,但是答应我,别放弃好么,你一定要注意身体,赶紧去看医生啊!”
“哦,我知道,但是我最近心里都不踏实,越复习越害怕,总觉得要是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啊?”
“昊文,你不要这么想,你这么努力,老天爷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回报,别想其他的,我们一起加油啊!”
复习的日子是那么难熬,每天早上都披着星光去抢座位,在一页页的概念、公式、单词、论述里埋头苦读,看不到早上的阳光,听不到鸟儿的鸣叫,只看得见自己的脚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在度过那个寒冷的冬天的时候,终于第三次病倒,在床上自己头痛欲裂,喉咙里像火烧般灼热,迷迷糊糊间我仿佛看到了梦想大学的校门,看到了那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
3、
“对不起小苑,我没有考上,不能陪你去北方了。”
“你别灰心,今年不行,再考一年就是,我会在北方等你的!”
“可是我不想再考了,我想参加工作了。”
“可是我们不是约好要去看哈尔滨的冰雕,去吃小鸡炖蘑菇吗?”
“额。。。对不起!”
我抬头看着窗外的树叶层层叠叠,微风吹来,掀起一片绿浪,心里艰涩的情绪慢慢凝固下来,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回头给病床上的爸爸倒了一杯水。
我看着刚醒来的爸爸,等水不再冒热气了,把杯子端过去,慢慢给他喝水。
人生狗血的桥段永远是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要精彩,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在出成绩那天,爸爸住进了医院,本来不大的一个手术,由于伤口迟迟没有愈合,导致病情变重。
而此时的妹妹正面临高考,妈妈分身无暇,只能我在医院里照顾他,我看着病房里白色的床单被套,闻着刺鼻的消毒药水,脑子里空空的,只是机械的帮爸爸端水盖被子,爸爸时睡时醒,只在醒来的瞬间跟我絮絮的说话。
4、
有的时候我会设想,如果我的人生换一条道路会是什么样的活法,如果我当初考上了研究生,是不是成功会离我更近,而我不会一路走的这么艰难呢?
想了想,可能也不会,就像小苑说的,我总是会选那条最难的道路行走,心里存有太多的骄傲,对生活有太多的不妥协,所以我会走的这么难走的这么累。
而选择工作还是继续考研的问题,我开始跟小苑无休止的争吵,她在北京,而我在长沙,她看不到我的无奈,我听不到她的委屈。
我们对彼此说最决绝的狠话,我们戳对方最难以忍受的软肋,我们相互嘲讽,我们相互憎恨,我们在最美的青春里,做最残酷的决定。
我们都以为考研是我们命运的开始,是我们美好未来的门票,没想到在人生的考验里,我们一败涂地,从此再不相见。
5、
跟小苑已经分开四年了,四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们仿佛都在日常的琐碎中忘了彼此,我在每一个日出里去上班,在每一个日落里回出租房,一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出差,终于在去年的年末来到了北京。
在酒店里的时候,我翻阅着手机里的号码,来来回回,放下又拿起,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工作最后一天的缝隙,我抽空打车去了XX大学的门口,看着大门口来回的学生,直愣愣的站了很久,很久,也许我想等待一个奇迹,等待小苑在那个时刻,突然看到我,然后我们相视一笑,紧紧的来一个拥抱。
最后,看到夕阳落下天际,自嘲的摇了摇头,小苑都毕业两年多,也许在这里,我永远都等不到她。
出差回来,我报了当年的研究生考试,报考了当初的那个专业,我在想也许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或者说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又是一番轮回,又是一番光景,我面对每一个复习的夜晚,看到星辰从窗户里向我呼喊,我仿佛听到内心最初的那份真切的渴望,是青春,也是梦想。
可是,结果我还是没能逃出注定的命运,人生的付出不总是会如你所愿般得到回报。
一切就像一幕电影在重放,我又重新来到了那个人生的分叉口,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重新一遍遍的想起自己与小苑那些年的对峙,那些想要彼此靠近,却互相伤害的挣扎。
6、
“小苑,你应该看不到我写下的这个故事吧,此时的你,又会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呢,也许在我们漫长的人生旅途中,考研不过是件小事,可是这一路的冷暖,却是一段真实的人生,依然让我在未来的岁月里,无法轻易忘怀。”
我也终于意识到,我是一个普通人,在自己普通的道路上,要想奋斗自己普通的梦想,这一路会受伤,会失败,会错过爱情,会遗失挚友,这一切都让我真切的体会到,这是我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生。
所以,我不会放弃努力,也许我还有下一次考试,也许我会有另一段人生,但这些都留给时间来一一阐述吧。
最后,想起小苑在笔记本上写给我的那句话:“无论岁月如何更改,愿你依然会有奋斗不止的情怀,纵使旅途风吹日晒,亦不问应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