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忆

喜欢猫,由来已久。想想,应该追溯到儿时的记忆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小猫。黄黄的毛,苗条的身子,长长的尾巴,球状的眼睛,很是俊俏。

大部分猫的性情是温顺的,它喜欢和人亲近,想得到主人的宠爱。但那时候,很多人家养猫是为了让它捉老鼠,大人们是从来没时间逗猫玩的,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只是小孩子们喜欢,喜欢猫的温柔,更喜欢摸上去软软的、肉肉的感觉。所以喂猫就似乎成了一种乐趣,那时的孩子们除了去街上野跑,似乎没啥好玩的了。

那时的冬天很冷。即使有炉子,屋里也是冰窖似的。猫就喜欢在炉子旁边或灶台上猫着,有时一不小心就会被烫卷了毛。它们还喜欢钻灶膛,因为即使没了火,灶膛里还是温热的。那时,家家做饭点着火时,猫再窜出来也是常有的事。胡子,毛,被烧掉也是司空见惯的。在灶膛里出来的猫,就像打了败仗的兵,浑身脏兮兮凄惨惨的,哪怕它使劲抖,毛也还是灰黑的。

我家的猫是极喜欢钻被窝的。大人们不让它钻,嫌它脏,而且也会有跳蚤。但我还是会偷偷的把它藏在我的被子里,只是有时它会叫上一两声,然后就暴露了自己,结果是被扔出去。很多时候,半夜里,等人们睡熟了,它还是会偷偷地潜进来,顺着被头一点点钻进去。当它躺在你身边,瞬间就热乎乎的,觉得一下子身子暖了。一睡着,呼噜声也跟着起来了。但小孩子睡觉,往往是很沉的,夜里感觉不到猫的存在,当早晨醒来,如果发现被窝里多了一个它,往往会高兴上一整天。

至今最清晰的是,小猫被狗追,蹭蹭蹭就爬上了树。狗,在树下眼巴巴地望着,不肯离去。渐渐的,猫顺着树枝,竟爬到了树的顶端。风一刮,看着它随着树枝来会摇摆,真怕它掉下来。可笑的镜头是,树尖上一只猫,树下仰望的除了一只狗,还有一个小小的我。我把狗哄走,一声声地呼唤小猫下来,它呆呆地望着我,偶尔叫上几声,就是不往下爬。也许它也是怕了,树毕竟十好几米高,当时害怕就蹭蹭地向上爬,可上树容易下树难啊。直到太阳渐渐偏西,它才慢慢地爬下来,那时我的脖子都快折了。

那时的我很有耐心,经常给猫捉跳蚤。因为看着小猫用爪子挠这挠那,很是替它难受。那时的小孩子大多是不嫌脏的,顺着猫毛一点点扒拉,黑黑的跳蚤爬的很快,但猫的毛长,一下就摁住了。小小的手,再一点点放松,最终把跳蚤用大拇指的指盖啪一下就摁死了。看着纸上的血,很有成就感,因为终于为猫除害了。偶尔,跳蚤不再爬,会跳走,眨眼就找不到了。小猫也很享受被逮跳蚤的时光,它往往静静地躺着,任你从头到尾地扒拉,偶尔也会翻个身,为了你方便捉。最后,还会舔舔你的手,也许是在表示感谢呢。现在,别说捉跳蚤,一想就浑身痒痒了。

后来,小猫竟然找不到了。我就不住地哭,开始胡思乱想,它是不是被狗吃了,是不是被人逮了,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吃药老鼠了。妈妈终究拗不过我,每天早晚围着村子转,边走边喊,找了几天,最终找到了它的尸体。妈妈把它埋了,也没让我看一眼。当知道小猫死了时,我的泪刷的就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似乎能听到砸地面的声音了。因为无法排解内心的悲痛,我写了一篇文章,回忆和它朝夕相处的日子,记得连纸上都是泪痕,有些字瞬间就氤氲了。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多么纯真!孩子,就是孩子,用最真的心对待最爱的猫,即使它不是人。

每每看到小区里的猫,总会想起和猫在一起的童年时光,想着想着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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