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周末的黄昏,我把厨房为晚餐忙碌。窗外不时传来低沉而响亮的“嘭嘭”声,大概间隔15-20分钟就听到一次,每次响声和力度都相差不多,和儿时爆米花机的声响颇为相似。会是许久未见的爆米花摊头吗?回忆充满了整个厨房,儿时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小时候,爆米花摊头前总会排着长长的队,排队的主力通常都是我们这些小孩儿。有人直接买摊主爆好的,也有的是家长让孩子自带大米和白砂糖来爆,摊主只收取加工费。每次排在长长的队伍中,看着摊主戴着黑乎乎的纱线手套,重复着放米、糖,转动机器,“嘭”的一声出锅,一遍又一遍,却丝毫不觉烦闷。
小小一碗米放进去,出来却是大大的一袋,就像变魔术般,实在好神奇。每次容器开启的瞬间,那震耳欲聋的响声,总会吓得女孩子早早捂上耳朵,却又忍不住要瞧个热闹,男孩子则会大胆地围上去,趁机捡几颗散落的先吃为快。
轮到自己时,看着自家的米和糖倒进爆筒,
满怀喜悦地期待,美滋滋的心情仿佛是在等待一顿饕餮大餐。拿着米花回家的路上,总会忍不住先抓上几把解解馋。或许因为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加入了期盼和喜悦的调味料,让米花的美味和香气变得更加浓郁而深刻,即便过去多年,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晚饭过后,拉着女儿和先生循声而觅,走过几个路口,终于在一个超市门前找到。老式的泵爆米花机器放在一辆三轮车上,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米花香,没有添加香精和甜味剂,只是粮食被加热膨胀后迸发出的自然香气。一家三口饶有兴致地驻足观看,几位年长的老者也和我们一样,停下脚步,边看边聊天,“现在很少见了啊,小时候啊经常有,那时候没什么零食,这就算是难得的零食了。”
我边用手机拍照,边仔细观瞧,依然是漆黑厚重中间粗两边细呈花瓶状的爆筒,架在铁质的支架上,被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包围。原本需要人工手动转动的把手,现改为由电机带动而自动旋转。
差不多的时间,摊主把爆筒从火上取下,将黑色胶皮制成的网兜连接上去,把销子拔取爆筒打开的瞬间,只听到巨大的“嘭”声响起,一粒粒饱满的米花全部涌入网兜中,米花香瞬间在春日温暖舒适的空气中蔓延开。
拎着一袋新鲜出炉的米花,三人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吃。或许是吃多了黄油爆米花的缘故,总觉得这种米花似乎不够甜也少些香,但却因有着浓浓的童年的味道,而别有一番滋味。
每个人心中的美食和味道,都因为一些曾经的记忆而值得回味,有时候,也许就是一袋甜滋滋的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