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了

       文     马少军      摄影    刘鹏飞 任生辉

     

     昨天晚上,女儿在书房看书,我坐在旁边拔拉手机。她忽然转过头来问我说,爸爸在手机上干什么呀,我说我在写文章,就写咱们俩趴的这个案子。她又问,那春天到了,你为什么不写桃花呢。我说我没想好题目呢,她说题目就叫“桃花开了”吧。

     这就算一篇命题作文了,但是我真不知道从哪里写起。园子里的桃花开了谢,谢了开,而我平日里脚步匆匆,也不甚留意。有时候好像是一夜之间就开了,粉咕嘟嘟地,很是好看,但过不了几天又,就会飘落一地花瓣,但这也引不起我格外的伤感。

     女儿八岁了,对周围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有兴趣了。前几天,我独自在路上走着,忽然听见她在后面急切地喊我,我刚回过头,她已经喘着粗气,汗涔涔地跑到我跟前说,爸爸,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能有什么好消息呢,我想一定是被老师表扬了。她说,咱们园子里的柳树颜色变了,不信你看!

   原来,就是我们单元楼前的那棵老垂柳。这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有仪态的一棵柳树了。她的身子倾斜而扭曲着,像是一位穿了纱裙的美人,一阵风过,她扭身躲避,却更显出了自己曼妙的身姿,而那像瀑布一样挂下的浓密的枝条,就是她的一头乌发。园子里的树很多,但每年就是这棵树最先知道春的消息的。她在自己柔软的枝条上鼓出一个一个的小芽孢,把自己染成嫩黄色,荡漾在暖暖的风里,就说明春天到了。

     但女儿又问,柳树的枝条为什么是黄色而不是绿色呢。我说像画画一样,黄色是向绿色过度的色彩,要想使它变绿,还得往里面加些蓝色,这是夏天的任务。女儿不再追问,因为她的兴趣,一直在阳台外面的那颗硕大的胡桃树上。她最喜欢这棵树春天的样子,因为一到春天,这棵树会开出一树粉色的桃花。我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色彩。记得有一年春天,她还没学会说话,我推着她走到这个桃树下,她抬头看见满天的粉色,忽然变得特别兴奋,用小手指着让我也看。后来,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长大了,也学会说话了,她说爸爸,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色彩是粉色。所以,不管是给她买衣服,买文具,买玩具,她都要粉色的,甚至连她幼儿园做手工用的卡纸皱纹纸,也大多都是粉色的。幼儿园毕业时,她还做了两朵粉色的玫瑰花送给了老师。有一年她过生日时,我给她买了一只粉色的毛绒兔子,她到现在晚上抱着这只兔子睡觉。

     我也明白她见到柳条变了颜色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因为窗外的那个胡桃树又要开花了。最近,她每天放学都会在那棵胡桃树下逗留好长好长时间,看那些鼓出的花苞什么时候完全开放。她很期待,有时候送她上学路过这棵树时,还不时地回头看。

     这几天,桃花终于完全开了。她中午连觉都不睡在树下玩,还被一位住在一楼的同事从窗口里探出像机给她照了相。今天,我发现她在自己的些话本上写了一段话,题目就叫桃花开了,最后一句是,我特别希望它多开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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