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诗经·小雅·谷风之什》
今天我亲爱的老大生日，每年的生日我都会发信息给她，只是有时早一天有时晚一天，总之不是正日子。今年我还没发信息给她，但是我知道日子近了。结果这姐们今早直接发了条“节日快乐”给我，我愣了，然后怯怯地回了一句“生日？”，她哈哈哈大笑，说“今儿姐生日，普天同庆，节日快乐”。虽然我们很熟了，我还是赖皮一样地要求确认，“确认一下，不是十三，或者十六，我昨天还想发信息给你来着”。结果这位大人物回复我：“你每年找我确认，搞得我好像自己记错了生日似的”，顿觉尴尬又好笑到不行。
我可爱的老大，思维敏捷，语言幽默，我经常说她适合做脱口秀的主持人。从95年高中认识到现在也有20年了，这样的朋友真心相托，苦难相伴，困境中不用相求就会伸出援手，我很庆幸。从04年到深圳，07年回北京，甚至家里的几次变故，他们一直在我身边，他们像家人一样。
老大的父亲被查出癌症在今年的暑假，保定住院手术，我去看了一次。其实在疾病缠身的时刻，就会深刻体会“一切都是浮云”的道理。这个健硕的老人，有洪钟般的嗓音，走路如疾风刮过，在深圳的时候带着外孙女四处逛，不觉得累，有着乡下老人的勤恳和朴实，也带着些些的机智和敏捷，多年的村干部，让老爷子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凛然。
在医院见到他，坐在轮椅里，等待换病房。无奈人太多，只能在楼道里排队等待，可能因为多日的病房时光，让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比上次见胖了些。他努力热情的朝我笑了笑，伸手让我坐，抱怨我“我没事儿，这么远还跑一趟”。莫名的心酸袭上心头，我拉过他的手，没事似的笑着回答：“我是顺路，到这办点事”。老大在家确切说在医院伺候了整整一个月，幸亏手术很成功，她也放心回去上班了。这两个月老爷子就在老家定期化疗。
十一期间各忙各的，我们没有联系。其实是我无聊发了信息问候，没有回复。长假过后，生活踏上正规，她说“爸爸的癌症复发了。”顿时无语，无助感袭来。随着年纪的长大，以为会越来越自如的应付生活，可是啊，为什么我越来越束手无策。安慰的语言就像风中的纸片，没有重量，没有痕迹，无关痛痒。
生活就是这样，再苦痛和绝望，都得前行。这个明媚的秋日，祝福我的老大生日快乐！老爷子还发了一条信息，“祝福宝贝女儿生日快乐！”，这不是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对于传统的中国家庭而言，感情的表达很少这样外露。老大落泪了，跟我聊着这些，又一次落泪。这让我想起刚毕业的时候在“百二”教书，我的父亲在我狭小的宿舍里落泪，当时他已经查出糖尿病，父亲淡淡诉说着不让我读书的难处和悔意。我记得当时我瞬时哽咽，心间的疙瘩和好胜似的较劲都烟消云散。
生命如此短暂，我们用几年的时间长大，随意任性；用几年的时间叛逆，主张自我，想方设法逃离；再用几年时间拼搏奋斗过自己的小日子……然后生儿育女，幸运的你如果这个时候理解了他们，一定要爱他们。因为他们曾如此强大，如我们般年轻，像我们一样拼搏，年迈的他们，不屑于也不善于表达他们的脆弱与无助，或许表达了，忙碌的我们未能感受。
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