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每个中国人的心中,过年是一年当中很重要的日子,有钱没钱都想回家过年。
2020年这个春节,或许会是每个中国人心中难忘的春节。
有奋不顾身留在医院与疫情做抗争的医生护士,更有不得不留在医院里多到住不下的患者。
今天,想要跟你分享的医护人故事,不是发生在今年春节,而是两年前。
01
农历2018年12月29日,深圳市宝安妇幼医院护理部主任蔡军红和护理部同事张燕前往医院里各个楼层进行行政查房,按照惯例,她们会对每个楼层每个病房逐一检查。
当她们来到PICU儿童重症病房,一边看一边往里走时,突然听到隔离间里最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跟在她俩身后的PICU护士长,越过她们来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原来是不到一岁的小宝宝,在哇哇大哭。
护士长一边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用柔和的声音跟他说着话。只是,他的哭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他似乎在用自己的哭声在向这个世界发出自己最想说的宣言,我要我的爸爸妈妈。
看着哭着伤心的小宝,蔡主任和张燕的心不由自主地被揪了起来。
她俩好奇地问:“这个时候怎么没有家属在旁边?怎么会留下婴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病床上呢?他的妈妈呢?爸爸呢?”
“8个月前,这位小宝宝出生了。现在他因甲流终生肺炎在这里住院。其实,他的病情算是稳定了,只是他爸爸担心出院后容易受感染,希望能留在医院里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他住院这段时间,我也没有见过他妈妈,其实我也挺好奇为什么他妈妈没有来照顾他。”
这时,一位60多岁的奶奶急匆匆地走到了护士长身边。
奶奶心急火燎地说,“我刚出去了一会儿,听到了小孩的哭声,我就赶过来了,原来真的是他在哭呀。他没什么事吧?”
原来,是小宝宝的奶奶。奶奶戴着口罩,却也依旧遮不住她那满脸的憔悴。
蔡主任安抚道,“小宝宝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没有看到有人在身边所以哭了。只是,小宝宝的妈妈怎么没有来呢?”
“他妈妈在他出生时就因为脑梗塞走了,他是个早产儿。”
他出生时,妈妈就走了。
02
一句简短的话,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向了蔡军红主任和张燕的心。因为身为医护人员,她们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医学角度分析,他出生后会比按照预产期或晚于预产期出生的宝宝体质更弱;从人生长度来看,他这一生还可能会缺少很多我们无法预估的母爱。
然而,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那爸爸呢?”张燕好奇地问。
“爸爸还在忙工作,这会儿应该也快要过来了。”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手叉着腰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
刚说完,一件黑色运动外套里夹着一件非常普通白T恤衫的男子走近了蔡主任和张燕身边,奶奶一看到他,就简单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蔡主任和张燕一回头,看到了一位非常憨厚老实的30多岁中年男子。
一眼望去,很瘦小的身子,普通装扮,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和一排整齐的牙齿。原来他就是小宝的爸爸。
他客气地向蔡主任和张燕护士问好,然后温柔着看着已经不再哭泣的小宝。
站在一旁的奶奶不知为何,开始抱怨了起来。
“我之前就说了,不要他,把他送人,你不听,现在好了,因为早产,他时不时地要住院,现在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了,好不容易有好转了,你还不让他出院,我都60多岁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整体照顾着他。”
说完还不忘叹一口气的奶奶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病床杆,满脸忧愁。
站在一旁的爸爸憨笑着说,“再多观察几天,我担心他回到家里又感染了,一次性好了一点总比下次再过来强”。
蔡主任隐隐约约地知道,他们家里其实并不是只有小宝宝这一个小孩。
小宝还有4位比他年长的兄弟姐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住院,他住院的医药费已占据了这个家庭的所有开支。他一出生时因为没有了妈妈,奶奶想要放弃他,但是爸爸却一直坚持着要继续养着他。
小宝他爸,原来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爸爸。
那一刻,
大多数人开心着在赶回家的路上,
大多数人开心着在家里团聚,
大多数人开心着在和亲人拥抱问候,
而他们,却留在医院照看着一位原本可以出院的小宝,
他们原本可以少出一些医院费,却因为不放心而选择继续留院察看,不幸的是,他们家人还因此产生了一点不愉快。这就是他们自己需要面对的人生。身为旁人的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03
从隔离间出来,护士长说,“他们家境不算好,之前这位小宝的叔叔还来我们科闹过事。我们一直在催他们缴医药费,为了不耽误治疗,我们其实没有选择停药。但是他叔叔却认为我们是一直在故意用很昂贵的药,所以才让这医药费这么高,再加上他们经济状况并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补缴医药费。“
“说实话,我们科已经为这位小宝宝捐了一笔款了,但是没有办法,他的病,如果想要完全治好,至少需要20多万,这20多万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无底洞。”
20万!蔡主任心不由自主地再次揪起来,头沉甸甸心沉闷闷地走回办公室。
她们俩一边静静地走着,一边脑海中不断地开始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一位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的可爱小宝…
一位憨厚老实且很有责任感的父亲…
一位辛苦劳累不得已通过抱怨来缓解自己压力的白发老奶奶…
一笔昂贵的医药费…
这笔昂贵的医药费如同一个巨大的五指山压着这位憨厚的父亲喘不过气。没有和孙悟空一样72变技能的他,没有抱怨,内心虽焦虑,表面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主动面对残酷的现实。
一到办公室,蔡主任立马叫上同事张燕和雪芬帮忙,从医院里为各个科室和护士准备的新年大礼包里,拿点旺旺饼干、糖果、巧克力、坚果、水果等作为一份新年礼物送给那位非常有责任感的父亲。
同时,蔡主任小心翼翼地问张燕和心雨,“这位父亲很不容易,最为重要的是,他还很难得这么有责任感,看到这样的家庭,看到这么小就失去了妈妈的小宝宝,我想,我们能不能也尽一点微薄之力帮帮他?”
张燕和雪芬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可是内心也在想,我们除了能提供一点点吃的东西,还能做些什么来帮助他们呢?现在大过年的,医院里也没有啥人,这个时间段,要其他同事募捐也很难。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来帮他们呢?
最终决定,三个人一起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
一方面帮他们申请大病救助,另一方面募集了1000元钱放在一个红包里,并悄悄地把红包放在准备了各种食品的大礼包里。
张燕和雪芬就这样带着一大袋食品一同前往小宝宝病房,把它亲手送给了爸爸。
憨厚老实的爸爸内心喜悦地接过心雨手中的礼品袋,满脸微笑地直说:“谢谢,谢谢,谢谢。“
她们并没有直接地告诉他,这个袋子有一个1000元红包,而是说:“这是我们送给您的新年礼物,希望您新年快乐,也希望小宝宝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宝爸爸眼里带着泪水激动地再次一直说谢谢。
对于羞于表达的爸爸而言,此时,万分的感谢都在“谢谢”二字里。
04
简单的一个新年食品大礼包,便让一位坚强的男子不由自主地落泪,如果他知道了还有一笔现金筹款,和她们正在默默做的事情,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虽然我们不知道,但是,我能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
当一个人无助时,哪怕只是给我们送了一口能喝的水,我们都会铭记于心,更何况是这种雪中送炭的恩情。
是什么让这位父亲,选择了在逆境中带着小宝勇敢前行?
我想,对小宝的爱一定是占大头。
那些已经募捐过医药费却从未留名的PICU医护人,那些在背后默默地为他申请大病救助的医护人,那些默默地尽自己所能在帮助他的医护人,他们都是从自己内心对患者和家属的爱出发,回到了病人身边,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病人。
当你心存爱意,就像有一道光,照耀着你前行,也吸引着有爱的人向你靠近,默默地支持、鼓励你。
一个个医院如同一个太阳,一位位医护人,如同冬日里温暖我们身上的那道阳光。他们一直在尽自己所能,默默地为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在付出,用自己的能量随时随地去温暖着身边需要温暖的人。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温暖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