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遇见了你
忘记了第一次听说你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那年流金铄石的夏天,或许是在那年傲雪凌霜的冬天,又或许是在那不知何年何月的某天吧。你的名字—仓央嘉措,穿过三百年的时光隧道猝不及防地在我的心头烙下。虽不记得何时,但却记得你的名字就那样静静躺在《仓央嘉措诗集》的扉页,仿佛那个“雪域最大的王”“世间最美的情郎”一生的悲欢起伏都凝缩到一页页泛黄的纸张。而我所能做的便是打开古老厚重的历史,听它们诉说你的过往。
我时常想着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那风云涌动的时代冲破枷锁,不顾世俗的眼光,毅然的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生平迷离,极具才华的你在受到顶礼膜拜的同时,也让后世们争议了几百年。当然,于你而言,这都是后话了,也是个不重要的事情。从十四岁被簇拥着进入高贵奢华又如同牢笼的宫殿那一刻起,你的世界便只剩下你了。在无数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伴在左右的仅一袭袈裟,一盏青灯,一声叹息。你也曾想过抗争,控诉弄人的命数,摆脱生活上的禁锢,政治上的操纵,但谁让这是命中注定呢?毕竟你也只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啊。
这里的种种让你厌恶,压得你像溺在水中不断挣扎,你在渴望,渴望回到从前,从这高高的神坛上走下,回到属于你的地方。那里有你最爱的人啊—玛吉阿米,她是一个能听你倾诉,疗你伤痛的人儿。你们之间有太多的美好回忆,青梅竹马的年纪遇到最好的彼此,一起耕作放牧,踏遍了草原高山,恩爱至深。于是你踏雪夜出,纵然漫天雪花也掩盖不了你急急的步伐。和俗套折子戏一般,命中相遇却不能上天注定,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只能凝结成琥珀藏在心底。
这或许是你又一个转折点,开始变得不再在乎,不再去期待虚无。传说记载你在夜晚便化名达桑旺波,流连于拉萨街头的酒家、客栈和民居。再后来,“身穿绸缎便装,手戴戒指,头蓄长发,醉心于歌舞游宴,夜宿于宫外女子之家”。这些真伪已经无从考证,但我想那时的你是快乐的,其实从头到尾想得到的不过是一个自由罢了。自由,奢侈缥缈,是你嘴角苦涩而又无奈的符号。
仓央嘉措”藏语意为“音律之海”, 有人说这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生的预言。若是问我钟情于你的哪首诗,不会是为众熟知的《见与不见》,也不是最著名的“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而是《那一世》,你的一世,又何尝不是所有有情人的一世?百字之间道尽了你的一声,闭上眼,风马、香雾、经筒、佛塔……落地成画。每每读来,将自己想成了你,感了心扉,湿了双眸。
最后的你逝于最美的年纪,弹响了生命的死亡绝唱:“天上的仙鹤,借我一双洁白的翅膀,我不会飞的太远,看一眼理塘就回返”说好回返的你,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没关系,还有生生世世,我们等你—心中永远的仓央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