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紫红的豌豆花开,像蝴蝶一样盛开,枝枝绕绕。天儿渐热,豌豆熟了,挑些个鼓鼓囊囊的胖豌豆择下,清水一煮,出锅滤水洒些细盐。青嫩的豌豆糯糯的,带着鲜甜。萱小嘴挑的,就喜这些个嘴里一夹,抓住豆柄往外一拉,鲜嫩软烂的豆肉乖乖出了壳,不用细嚼,就已经在嘴里爆开了。一旦老了,嚼起来就费劲了。
在嵊州豌豆俗称蚕豆,一到立夏时节,外婆或者母亲都会在这天蒸一锅蚕豆饭,小时候不喜糯米饭的我总会在这一天吃上满满一碗。记忆中,等我中午放学,一碗晾凉的蚕豆饭,青青的豆子、黄脆的笋丁、红红的咸肉,米饭被油润鲜香的猪油拌匀,味道简直太赞!这是喜爱的,还有勉为其难才吃的,按惯例这一天必须每人吃两支健脚笋,外婆总说这样可以祈福整年脚步矫健,可那时总在吃完一支后想:要是我只吃一支,会不会有天突然一条腿不利索了,于是这小小的笋便有了沉重的担心。吃罢,拎上一袋子蛋,那是外婆早几日开始就从菜场里精挑细选,看着壳子硬一些、小头尖一些,摸上去麻麻的蛋。鸡蛋属于点缀,鸭蛋特别是青壳的,必须是主力部队,要是能从邻居那要个鹅蛋来,那去上学的路上几乎要飞奔而去了,魔鬼的步伐……
那时黄泽镇校还在老校区,从上街头晃去的路上,还有几家必须走到门口朝屋里大喊一声的。就如小姨娘家,站到门口先朝屋里伸两脖子,人前怕难为情的我,期盼着姨娘能无意间看见我。若实在不见人影,就亮一嗓子,一听到我叫唤,姨娘立马颠儿颠儿送出来一袋子蛋,大大小小。不过,一般到这个点了姨娘定是在门口张望,只是久不见我路过,便进屋做事了。如此一路到学校,手中的袋子沉甸甸,满当当。
满袋子蛋,最开心当然是“撞蛋”。一个个蛋都宝贝着呢,拎着怕掉了,拿起怕磕着。即使撞蛋,也是护得紧紧的,才不能被轻易打破。相比有些心机Boy用石头蛋冒充鸽子蛋,一路“狂轰滥炸”下一批蛋依次就义,男孩就得意的满教室挑衅。那时傻冒的可以,一开始总不能发现玄机,所以,我的蛋都只能以数量论英雄,待一袋子几乎全军覆没,一定要悄悄留下一个,说什么也不舍得拿出来被砸个稀巴烂。
回忆起来,似乎还在昨天,很美好!很怀念!今天给丫头也过一个节,鸭蛋、鸡蛋,蚕豆饭,还有五色线手环,留到她最美的童年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