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路过洪楼老校区。
树影斑驳,一叶知秋,残砖片瓦,大隐于世,凛然有大儒出凡绝尘之意,不与俗市通人烟。有学子树下诵读,其声切切,昆山玉碎。蓬荜环堵,不芘风雨,夙夜忧叹,心系苍生。
咳咳,作为朝三暮四不学无术每学期挂科整天打联盟的学渣还是回归本来的腔调吧。不知道哪个老不死又在装腔作势地扯犊子:学校的文化是一种传承,一份沉淀。而一贯目无尊长吹毛求疵的我居然难得觉得言之有理。
在学校中心校区的校史馆里,珍藏着一个考究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份奏折,最上面的一页写有红色的朱批:“知道了。政务处暨各该衙门知道。单并发。”后来我才知道,此乃光绪帝亲批。话说从“知道了”三字可以看出,光绪爷的普通话还不错哦。
光绪二十七年九月,山东巡抚袁世凯奏呈《山东试办大学堂暂行章程折稿》,一万四千字的长奏折,最令人动容的还是以下这段:
俾人人知时局之艰难,国恩之深重,感而思奋,穷而思通。公家设立学堂,是为天下储人材,非为诸生谋进取,诸生来堂肆业,是为国家图富强,非为一己利身家。庶几所志者闳,而所就者亦大。行之既久,非独可与各国学堂媲美、且骎骎乎复古学校之旧矣。
其中为天下储人才,为国家图富强一句,被历任校长奉为圭臬,成一段佳话。甚至大一时有个出租车司机都开口问我,你知道你们学校那句办学宗旨是谁说的吗?我说,哦,我不知道。
出租车被堵在二环南路上,堵得绝人之路,水泄不通,司机师傅摇下车窗,点了根烟,烟缭雾绕里,眼神也跟着沧桑起来。那时我还没戒烟,有样学样。师傅回头扫我一眼,眼神锐利若三尺火焰喷薄而出,仿佛在说,现今的年轻人,懂个毛呐?我心里倒满是戏谑,得,今天又遇上一装模作样的老屌丝。
古时学子出世则自省己身,入世则忧国忧民。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如今的学生,太浮躁,深受世风所扰,为钱为私机关算尽,人心不古。他日若有国难当头,堂下诸生可有奋不顾身为国捐躯者?
我是没遇到这样的慷慨悲歌之士了。我见到的人,或学业通达,对未来规划详尽优越;或求实中庸,稳扎稳打巩固自身;或不务正业,混吃混喝混日子。不论哪种,都只是思及自身,哪有半点国士之忧?唔,也有些家伙偶尔愤慨,作激昂陈词,实则空口之谈,贻笑大方。
不说了,联盟开始了,不能坑了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