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梦想 何必远方”
昨晚我拨通了母亲的号码,听到嘟声响起以后母亲缓缓出现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许的苦涩,可能是因为岁月已在不知觉中爬上这个生活艰辛的女人的脸庞,她的话语显然有些疲惫。
简单地问好之后,母亲叹了叹气,对我说阿俏最近性格变得厉害,变着法子折腾。我问母亲阿俏怎么了,母亲说,阿俏觉着自己学习不好并且无心学习,在某一个晚上哭了很久写了一长篇的文字来祈求父母给她留条后路。
阿俏是一个初二生,成绩并不乐观。性格孤僻,怯于与人交际,容易被周遭的环境所影响,沉迷手机电脑。但是她有一个爱好,绘画。她的梦想就是学美术,这个梦想和我小时候的一模一样,我也曾经对艺术心存幻想,别提多想踏入艺术的殿堂了。
家里人也一直觉着阿俏在绘画方面有些许的天赋,但是摆在她们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学艺术的资金在哪里?陪同她学艺术的精力又在哪里?学艺术的出路又在哪里?这些问题又再一次地冒出来,正如当年我和父亲提出我的这个梦想一样。只记得当时父亲说:“读书不读好 尽搞些歪门邪道”
父亲是一个比较古板的人,一心觉着只有读书才能有出路,只有读书才是正道,你还年轻,你得多读书,别老是想有的没的东西。诚然,学习是很重要,但他的想法比起梦想显得愚昧。儿时我也因为父亲的古板而躲在角落里哭泣,为自己不能如愿以偿而悲愤。但渐渐长大以后明白父亲也并不容易,他曾经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父亲在学生时代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是班里的数理化代表,成绩优秀到同学们做的试卷都是他编排的。他对学习有快要溢出来的喜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在充满玩心的少年时期,村里的小孩们都会被晚上来表演的戏班子吸引,而后纷纷早早地端着小板凳跑到广场上等待演出,而父亲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根本听不到门外那响亮的铜鼓的敲击声。爷爷说:“你爸爸小时候把数学公式画满了整面墙哩!”
可不尽人意的是,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穷,家里又有四个孩子,生活有点揭不开锅了。父亲在念完高中就因为家里资金不够而被迫放弃学业。很很久很久以后,他在饭桌上和我们谈及他年轻的时候,我都觉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会如此沧桑?试想如果当初家里条件够好,够支撑的起他的学业,他也应该是知名名牌大学的教授了吧。父亲醉酒以后拄着手对我说:“以前比我成绩差的都已经当上了大学教授了呢”他的梦想因为没有经济支撑废弃了。
他也曾有梦想,可他却没有远方
渡过青春叛逆期的我渐渐地理解了父亲,他之所以如此看重学习,是因为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他或许希望我们能完成他的梦想,又或许希望我们能珍惜可以学习的机会。他对我们说,只要你们要学习爱学习坚持学习,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破解任何荆棘。因此,父亲的想法也是基于他学生时代的经历吧,又或者说是基于他的遗憾往事。父亲应该也在无数个夜晚细数过自己被搁置的梦想吧,他也不容易啊!
母亲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文化程度不高,但素质涵养极好,也没什么脾气,一直都是作为一个慈母的形象。在我叛逆期的时候还受了不少罪,那时我总会朝着她发脾气,因为我知道她很爱我。年岁再大了一点以后,发觉她越来越像个孩子,她总喜欢静静躺在我旁边睡觉,而我就像小时候她注视我一样注视着熟睡的她。我也向她说起过我的梦想,因为我知道父亲那边说不通,而她又会理解我,所以我总喜欢和她哭诉我的梦想。
说实话,家里的条件并不宽裕。学习艺术,尤其是美术,那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梦想和现实的落差太大,他们也很无力。在我高中的时候,我了解到暑假去美术训练营接受培训并出去写生的费用要5万左右,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梦想突然黯淡无光。
理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父母也是良苦用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恒古不变的真理。我得向现实低头,父母已经如此疲惫,我不愿他们被肩头的重担压的喘不过气,在那一刻,我也明白有足够的经济支撑是多么重要。
现在,同样的问题降临到了阿俏的身上。我也问过自己她会像自己一样挺过来吗?
从母亲的那通苦诉的电话里我得知阿俏最近又换了梦想,她想学跳舞。理由也是略微的可笑,她说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软。听到这个理由我当时笑出了声,难道想要学习跳舞不是因为她喜欢吗?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梦想一下子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美术。
母亲也问过她怎么就突然换了梦想,她说因为同学在学跳舞。听到这个回答的之后我想和阿俏好好谈谈。阿俏总会嫌弃母亲笨拙,很多话都会只说一半就不说了,然后关起房门排解自己的不满。阿俏像极了那年正值青春的自己,可她的怒气在愈演愈烈。
她觉着自己学习不好,再学下去也没有意义,她想要一条通向未来大道的捷径,她在不同梦想的分岔路口徘徊不前。而阻碍她的如同阻碍我的又或者是无碍父亲的都是因为最现实的问题:钱从哪来?
我也实在不想阿俏遇到同样的瓶颈,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父母也已年过五旬,在这个本该过上幸福轻松的生活的年纪而他们仍在为生活挣扎。我也抱怨过自己平庸的现状,想过出人头地,想要减轻父母的重担,支撑起阿俏的梦想,好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选择在大学课余时间去兼职赚取生活费,这样不仅锻炼了自己,也让阿俏离她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我一直觉着有梦想就要去追逐,一个人有梦想不容易。梦想道路上充满着荆棘,得学着克服,或许我们的梦想很多变,但我们总得坚定自己。
毋庸置疑的是,学习同样重要。教育去一个人文化素养的体现,你接触到的不同学习环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的品行,在听到阿俏觉着自己学习不行想要另谋出路的时候,我也为她感到揪心。在她这个年纪,思想也在慢慢成熟,很多所见所闻都会印刻在她心里,因此树立一个正确的世界观很重要。
阿俏的梦想固然重要,但是走好当下的每一步也很重要。可能她不适合应试教育,但我从未见到她为学习努力,可能她也深深为自己的不争气自责,可能她也暗暗为父母的不支持而握紧拳头,可能长大后的某一天她会责怪父母当初没能给她的梦想铺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但也要懂得变通,每个人都有难处,也要懂得理解。我也有梦想,我想要突然有一天醒来我可以漂浮在空中,与这嘈杂的世界隔离。我想要有一天我可以变得很有钱,有钱到足以支撑起我爱的人们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会买下所有难得一见的笑脸,让所有可怜的孩子不再胆怯”――毛不易《变有钱》
变有钱是梦,梦的背后是我们不得不承受的现实。值得肯定的是,有梦就要追,我希望阿俏能勇敢追逐自己的梦想,但她不能放弃现拥有的一切,因为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她所拥有的也是别人的梦想。
“一个人可以非常清贫、困顿、低微,但是不可以没有梦想。只要梦想存在一天,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