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邀请我回答了一个问题：你觉得《白鹿原》里的田小娥是可怜还是可恨呢？
我思考了好久：《白鹿原》里从她出现到最后的死亡，再到最后的做法镇压，对这个人物的感觉是一波三折的，可怜——可憎——可悲——可叹——无奈。
先说一个关于《白鹿原》创作的事，陈忠实老先生曾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里说过：田小娥是整部《白鹿原》中，他构思的的第一个人物。
他在蓝田搜集素材时，翻阅《蓝田县志》发现一部二十多卷的县志竟有四五卷是用来记录贞洁烈女的姓氏名字的，他的心为之颤抖，为之叹息。然后就因为逆反心理作祟，他觉得最基本的女性本性受到了摧残，便有了纯粹出于人性本能的抗争者的田小娥形象。
可怜
对小娥姐的可怜是从她的出场到被鹿子林侵犯。她出生于秀才之家，却嫁入郭举人家做偏房，只为了温饱与生存，生于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确实可怜。并且郭家的不传之秘——泡枣，这完全是把小娥姐不当人看，她被当做奴婢，沦为工具。不过秘方的神奇不过是心理作用，对于小娥姐的做法，还有一丝赞同的感觉。
可怜小娥姐与黑娃的这段孽缘，不过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如果说她没有遇到黑娃而是遇到了别人，她就不会有后来悲惨的经历了。黑娃带他回家，奈何鹿三大叔耿直的性子，而且黑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革命，失败后只能跑路，留下小娥姐一个人，这才有了后来鹿子霖的侵犯。
可憎
从鹿子霖让小娥姐去勾引白孝文，作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她成功了，方法简单粗暴，不过她也遇见了生命中的真爱，后来他与白孝文的事情败露，使白孝文陷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白孝文卖地、卖房、还抽起了大烟，他堕落的助力源于小娥姐，可憎于她毁了白孝文，伤了白嘉轩的心。
可悲
鹿三大叔不忍白孝文堕落，也为了守护白嘉轩为代表的仁义道德。于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钻进窑洞，最终那个白鹿原上最风情万种的女人就这样死于镖下，临死前她回头凄婉的一句：“啊？大呀。”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可悲。
可叹
死去的田小娥借鹿三之口，道出了满腹的委屈和那些冷漠的人的不仁不义，让人头皮发麻，全身发冷。大致意思是这样的：我不偷盗、敬重长辈、友善孩子，为什么你们不和我相处?你们说我滥交?可是黑娃喜欢我,我就只和他好好过长就日子。你们不让我住村里，我就随黑娃搬到村外住。不让我进祠堂，我也从不越雷池一步。你还要让我怎样？公公，做了你儿媳妇，我既不奢求你认可我，也贪图你的钱财,你怎还狠下心能捅我一刀?
无奈
看完《白鹿原》后，回想一下田小娥这个人物。她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而且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所有的人都断定她是个婊子，不给她一条活路。当她被逼的走投无路，真成了婊子，众人却回头指责她：“看，她真是个婊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死后尸骨被匠人封在瓷坛中压在镇妖塔下，表永世不得翻身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