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吭-”一阵要命的咳嗽之后是难以忍耐的喘息。又碰上这北风一来,大雪一盖,气温骤降,咳嗽也愈发严重了。断断续续,时好时坏地咳,竟一月有余了,再不看看,肺也要成几瓣了吧。
下班时间一到,便奋不顾身地直奔医院,急诊一挂,医生一看,点滴一扎,只等这清黄透亮的药水从手背上青筋暴起的血管里缓缓流入,与那静脉的血液一同流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扫除体内的顽固“敌人”,还身子骨一份舒畅。
夜深了,输液大厅里,安静中渗入几丝寒意,寒意中时光老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滴嗒滴嗒中⋯⋯
翌日,又来了,继续昨晚未完的检查,交费抽血,5分钟即完的事,恰逢美女护士提早交接班,从一个抽血点换到另一个窗口,排队,等候。
下午,又来了,拿到检查单,医生一看:“不行,检查只做了一半,还得抽血拍片,我7点15分下班,你抓紧着点。”哦⋯⋯想尖叫!怎么办?打电话请假,排队,交费,抽血,拍片等结果单。又得一个多小时,抽空回单位开会吧,还不算晚。要知道开例会是不允许外出的。
会后,开着“座骑”直奔医院,还好,7点10分,拿了检查单,飞到诊室,刚刚7点15,可是,诊室……灯光已黑,人已空空。够准的啊!如何?找急诊先看下:快去呼吸科,主任在那儿,快哦!急奔过去,还好还好。主任给开了药,让去外面买,临末又补一句:这药外面不一定有,是本院特药,先去外面看看,不行话,明天你来找我再开。还要再跑医院,这假还得请?转到门诊,灵机一动,找急诊开,不也可以吗?终于可以拿药了。
药房安静极了,值班药剂师听到呼叫声带着疲倦的微笑出来,接过药单一看,双眉微微一皱,转身走到电话旁拨出几个阿拉伯数字,只见她的嘴唇上下翕动,开合有序,隐隐听到退药之类的话。我的心一紧,又出什么么娥子了?不会是院里也没这特药?今儿也太不顺了吧!电话打了好一阵子才放下。只见她从胸前的上衣口袋里抽出那支白色的碳素笔,在药单上飞快地写下一行字后,递给我:“这药去那边退了,这药规格太高了,给你换个寻常的罗红霉素就行了。”“太贵吗?没事的。”我忙说。药剂师笑了:“不是贵的问题,这抗生素类药物不能随便用,你的情况不用这药。”“我都咳了一个多月了……”我解释道。“小姑娘,越高规格的抗生素对人体的影响越大,这药只有达到肺炎级别才能用,罗红霉素就很好了。”她依旧微微笑着。
我沉浸在那美丽的微笑中,从心底涌起一阵感动。她的微笑,让寒冷的大厅顿时溢满暖意;她的微笑,让静静的医院更显出天使般的圣洁与高尚。
暮然问我想到:生活的纷繁嘈杂中,我们什么都不缺,唯独少了这样一个极平常极平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