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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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段情话,在我潦草的字里行间,充填成诗的抽象。一茬一茬的记忆,便插上乌鹊的翅膀,凝结成属于自己的七夕。

银汉迢迢恨不休,佳期何故更添愁?

神仙亦有重逢日,谁解相思又一秋。

不知有谁,还曾记得我。

大暑的日子,我带着再也不敢触碰的一季心事,裹挟着也许几世的心酸,去梦里的呼伦贝尔,放飞我相信,我可以承接的那片辽阔与悠远,为被扯得粉碎的惦念,为一段渐行渐远。而你,终于是我遥不可及的追逐,终于被翻滚的绿色掩埋。如果草原的深处是一片与天交接的海,那海的深处,便是埋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的无言。我相信,在草与草之间,会为我的心事,留下可以相思的空隙,于我凭吊,然后,调和成可以描摹的色彩,虽然带着分娩的阵痛与喜悦,却化成爱的向往,或者成全。

我已经走在了孤独与寂寞的边缘,用一颗依旧年轻而澎湃的心,在爱情的裂缝里,小心翼翼地把俗世窥探。孤独的时候我充满感谢,因为在孤独的宁静里,还能寻求慰藉,还能任性地用文字编织虚幻,虚幻的真实,虚幻的勇敢。我的心事被快乐浸染,余下的,便是蓦然回首的不堪。寂寞的时候我也从不感到寒冷,我可以,有品味的把我优雅的生活,装点成诗意的慢。慢慢,再把卿卿我我剪裁成碎片,分装进留恋的漩涡,任我摩挲。寂寞的人不会让日子匆忙,因为,寂寞是自己拥抱自己的缠绵,心跳也慢,感动也慢。

我还没有老去,诗和远方,依然在每一季的心事里浮想联翩。追逐爱情,却被一团情愫围困,直至年轻的肌肤失去柔美,爱的懦弱才霎时勇敢。我最美的心事,虽是经年不待,两鬓霜华,却从不遗憾。

今日立秋,终于可以和你,互道珍重,我们也终将,该是希望的坦然。

夜风终于拂去一季的酷热,寒蛩的叫声不知何时能停。深夜里,我常常想起你,思念,因为风轻轻地抚摸,因为虫似有深意地撩拨,因为眼前似是而非的焦灼。一个人的时候,我在黑暗里独自欢笑,黑夜之所以更黑,因为是闭着眼睛地临描。我再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复读过往,你也不用为我无聊的心事煎熬。终于知道,午夜的轨迹里,平行,使我们各自安好。

我以为我能忘记今天,在以后无数个节气里,只是没有想到,这段无法翻阅尘俗纷扰,其实,还有无法复制的美好。

此时窗外大雨瓢泼,窗台上都是雨水。纱帘在我无意睡去时被风掀起,它野蛮地闯了进来,肆无忌惮地撩拨了我的梦境。刚刚醒来时就像从未睡去一样惬意和宁静,只是刹那忘记了春夏秋冬。睁开双眼,通透得没有一丝睡意朦胧,却见一缕清浅的微光,挑逗了我,均匀地洒在我的身上,我忽然就心跳了……我是沐浴后放纵了心事吗?我就这样了然地睡去了?这样一个孤独的夜,孤独的心啊。

对面墙上,不知从谁家潜入的几缕白色的影像,轮廓竟然是让人百转千回地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一个彻夜长谈,想起了一个雨后的问候,想起,那个早晨四点半。雨,真的下了。雨声像轻抚在我身上的丝薄凉被,棉柔地轻轻包裹。“叮叮咚咚”的空灵里,循序渐进地叩打与震颤我的心。天还黑着,檐下燕巢里突然呢喃细语,竟然让人想入非非。被风雨吵醒了的爱情,旁若无人地泛滥了。

雨越下越大,没有雷鸣电闪,正是听雨的好景致,所有的声音都向我撞来。光着脚丫,地板是恰到好处的凉意,它亲吻了我的脚心,我在窗前看见了自己……我的身体,洁白地闪在窗外遥远的滂沱里,空空的,没有一丝遮掩,静静地,展示着最原始的圣洁与无暇,像刚刚逃离母体的婴孩,坦坦荡荡地任由尘世的苦雨涤荡着。冲刷我尚未袒露的胸襟,沉浮我尚未成熟的狭隘,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依然是黑,依然凉爽裹挟微笑。天要亮了,终于是无法阻挡的满城风雨,任凭描摹成彼岸花的颜色。

我能,用多少次心动,换有你的一季心事?

立秋了,成熟地整理,我早已稳重的心,像已经成熟的稻谷,颗粒饱满,自信丰硕,便是你欣赏的样子。

我再次闭上眼睛聆听,没有掺杂狂躁与哀怨的声音。一个人的七夕之夜,一个人的立秋凌晨。

昨夜我做梦了,我该谢谢你,依然愿意,走进我孤独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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