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衫
午饭过后,和同桌的同事下楼走了两圈,聊了一下童年。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学校,讲着讲着就讲到了那些年在学校拍的照片。
于是我就迫不及待开始做我最擅长的一件事,回忆。
我一直没想清楚我小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认为我妈除了舍不得给我花钱,肯定还觉得我丑。
不然为什么小时候一张照片也不给我照?怕我长大后看到之后伤了自己?
我长大后一直问我妈,为什么小时候一张照片都没有给我拍过。
我妈总是会我说:“照过不少呢,就是一张都没有保存下来。”
坦白说,这种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大概是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得到家里同意,在学校拍了一张照片。
第一次拍照啊,好神圣啊,好新鲜啊,好紧张啊。
于是,我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摆什么动作,做什么表情。
我翻出了我姐二年级时送给我的爬腰绿衬衫(明明就是小了),穿上一条还算新的大红色裤子,搭了一双当时最流行的白胶鞋。
自己觉得走路都在带风。
我在镜子前反复练习了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姿势和很好看的表情。
殊不知,到了现场,我雀跃的心情还没有完全释放,摄影师在五秒之内就完成了拍摄。
第一次照相,虽然有点遗憾,但是我有自信,自己完全把握了照相的精髓。
当然,你应该能猜到,拿到照片的时候,我是很愤怒的。
说好的四个人的照片,背后居然还藏了一个人,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衣服的颜色,我可以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马大哈。
除此,右上角还呈现出一个完整的人像——我那替我拿衣服的小伙伴。
她站在那里双手环抱着我们的一堆衣服,眼中透露出不羁的眼神,身姿挺拔,一条腿向前微微掂着,看起来腿有1米2。
我们交了钱照相的四个人共同抨击了这种“偷相”的恶劣行为,还商量着要不要找她们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然而,你都不知道我真正悲伤的是什么。
照片上的我,那件绿色的衬衣搭着大红的裤子,完美地呈现了什么叫乡村非主流。
同样是一只腿向前掂着,小伙伴腿长一米二,我看起来却像是残障人士,枉费我还在镜子前研究和练习了那么久,还不如人家“偷相”的黑马,内心顿时感到好悲伤。
平时经常和小伙伴笑得像智障一样看到镜头却不知道怎么笑,照片上的我仿佛用尽了五官的力气在挤眉弄眼,自以为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就是微笑的标准。
事实看起来却是与隔壁家二傻子看着太阳嘿嘿傻笑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好气哦。
拿到照片回到家,打死我也没把照片给我妈看。
跑到房间,关上门,我拿出照片,找出剪刀,一气之下,用涂改液把另外几个比我好看的人脸给涂白了。
后来,想着别人跟我也没什么仇,冷静下来后,想要把他们的脸解放出来。可是,涂改液质量太好,擦掉后,人头也看不见了。
为了减轻我的愧疚,我把自己剪了下来,撕成一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三天之后,我后悔着去找的时候照片已不知所踪了,于是,我人生的第一张照片就这么悲剧结束了它的使命——羞辱我。
真烦人,现在我妹还说我不会拍照。
阔是,我觉得自己拍得超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