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之间,落日余晖,乡间往年。
如若我是七岁,一瞥之间未必就是永远。但是永远就在此时此刻,此间少年。
水稻约莫是永远金黄色,绿障一幕,泥土和凉水,闷热余温扰人心结。七八岁之间,一日最兴趣的事情大多是游戏与田园,游戏欢乐,田园有稻香。喜欢的大都不一样,初心却如同一辙,单纯是好玩。
至十一岁到二十一岁这段起伏不定的人生,那些单纯且美好的回忆恰恰都是上天的礼物。是年岁给予我们的馈赠,我们的报答来自于满心欢喜,来自于笑容外溢的满面红光。
大了就不可爱了,父母亲都是这样觉得。
来到21岁,七岁的青涩变成满脸的青春痘,下巴长出了草,脑袋上的森林渐渐茂密。眉毛愈加浓了。母亲如是道,小时候你的眉毛是长长的一条,眉毛超过眼睛,我们总夸你这是好命的迹象。谁又能想象,七岁那年的自己,会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就自喜到对还未来到的人生兀然感到乐观。只是这乐观与年岁有关,年岁大了,这种幼稚的乐观就会渐渐少了。
临近毕业还要几个月的时候,突然想要转行,不想去找与自己专业有关的工作了。一个人暗下决心要去做喜欢的工作。结果却是,想要做的工作门槛虽然不高但是竞争激烈。要想争取工作就必须掌握必要的技能,而技能需要学,需要钱。
可是我没钱。课程学费交不起。了解了一下,似乎这份工作也不适合我。现实,我可能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我很想做。
11岁那年,母亲问我,将来想要干什么?我答,我想当一名作家。母亲又问,为什么想当一名作家?我又答,当作家可以每天在家里写文章,不用出去上班,不用看老板脸色,工资不用被老板捏着,很自由。母亲笑了笑,那更加要努力了,好好读书。我默默点头。
兀然间想起七岁那年的心境,七岁那年我想干什么?结果得到的却是空白,似乎七岁那年我看到的更多是模糊和未知。
时值的年岁想时值年岁应该考虑的事,结果回首过去,看来,我还没能想好要干什么。七岁如此,十一岁也是如此。
二十一岁这一年,在这一刻,我到了毕业实习的年岁。七岁或是十一岁未要做出的选择现在通通都摆在眼前了。我又想起了十一岁随口说出的作家梦,如今看来,还是幼稚。
打小时候,大家都爱有目标有梦想,能为之奋斗终身的人。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人最有魄力,最有韧性,最有抱负。
其实我们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老师都说,最差的和最优的学生都会有不同的人生轨迹。如果以世俗的价值观来看,现在开始算起,最容易碌碌无为的一代恰就是处于中间地带的我们。
就像两片田中间的小草,不是水稻,都在夏天,却永远不起眼。
在两幢梦想与现实的高楼之间,一条叫做平凡的小路显现于此。
也许我们倾尽一生,终究平凡。
现实却是,二十一岁,还是要重新出发。
毕竟平凡并不是贬义,我们要证明不是非凡的人生就一定会光鲜亮丽。我们终其一生,寻寻觅觅,不过在找自己。
绿叶一障,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