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怎么在这里?”十五在人民医院门口遇见了人渣马东来,她的表情真的是如踩狗屎一样恶心他。她不想看到的,却又偏偏送上门来。
“小妞说话挺冲嘛!咋的医院还是你家开的不成,还不允许我马东来看病了?”马东来居高临下的直视沈十五,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个穷人多作怪。
“你马东来也会得病?那种事做得太多,中镖了吧?也难怪,什么脏的臭的,你都来者不拒,身体抗议了吧!”沈十五用手指擢了擢马东来的肩,与这些人渣对抗,她从来不带怕的。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吧?”他的私生活如何,谁管得着?一个个都是你情我愿的。
“也不知小铃看上你那一点,神志不清她谁都不识得,唯独老是呼叫你马东来的名字!”俩人针锋相对,十五对马东来有怨气,她认定的坏人无论做些什么也是赎不了罪的。
“不好了!有人要跳楼!”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叫起来,十五的目光不由转向了住院部的窗边!
“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小铃坐在窗边,看看十五都觉得害怕。她向马东来撂下一句话后,撒腿跑去。
“闺女呀!妈求你快过来好不好!”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楚小铃坐在了窗边,那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就要掉下去了。连小姑也只敢站在门口劝说,小铃抗拒所有人的接近。
“天堂真好,在那里有他也有我!”楚小铃歪斜着头看着空渺的天空傻愣一笑,她若是这一纵身就会到天堂,就不会有疾苦。
“小铃你要怎么样才肯下来?”沈十五直直从楼底跑到了十二楼,她来到小铃的病房,看着小铃那消瘦的身子骨倚在窗边,不觉心底一阵撕痛。
“你不要靠近我!我不要下来!”小铃发现十五靠近了她,她连忙又向前移了移臀部。
“好!好!好!我不过去!”十五又后退了几步,现在小铃如受惊的兔子,来不得半点惊吓。
“你若是死了你那孩子怎么办?小小年纪没爹疼没娘爱的多可怜呀?”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此时十五提到孩子就希望她能念着这份情!
“那个孩子就是个笑话,我本就不该生了她!”提到孩子,小铃落泪了,她对不起的又何止是孩子一个人。
“嘟嘟嘟嘟"警车!消防车!开进了医院!
“是谁报的警?是谁?"小铃看到楼下的警察更加受刺激了,她狂躁起来,她跳了,她要和她葬送的青春说拜拜!
“看什么?快来帮忙呀!"十五的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影,白成君千均一发之际拉住了小铃。
“哦,哦!”十五这才反应过来,忙跑去帮白成君把小铃拉上来,而一旁的小姑早已晕厥倒地。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白成君紧抱住了小铃生怕她再死第二次,而小铃对他又是踢又是咬的。最后怕小铃再做傻事,大家一致决定用绳子把她捆了起来。
风浪终于过去,没死成的还在挣扎,十五这些个活人早被吓得,七窍丢了六窍。医院花园的长凳上,十五和白成君并肩而坐。
“你这些伤是小铃咬的?”白成君的手上东一口咬痕,西一口的,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没事,这都是小伤!”白成君总是以英雄的形象,出现在十五的世界。
“疼不?”有的伤已经在沁血,那惊魂的一幕又闪过她的脑海。
“丫头,你这是在污辱我,我可是医生唉,会让自已痛吗?”白成君总是对十五笑,他的笑是可以治愈伤痛的那种。
“那我姑说送你一面锦棋可有污辱你?”十五笑侃道,他如此英豪,想来一定也是不会要这些虚来的名头。
“这个可以有,这可是丫头娘家对成君的认可唉!”突如其来的,白成君说了一句很撩人的话,十五毕竟也还是位小姑娘,她羞得脸刷红。
(2)
十五每天吃完晚饭都会到南州附近的公园去散步,今日她亦如往常那样,赏着景,漫着步。
“啊~”一女子的嚎哭声,冲击着路人的耳膜,十五寻声望去,只见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孩,一口口的灌着易拉罐装的酒,然后又时不时的嚎哭几声。
“顾念北?”借着有些暗淡的灯光,十五模模糊糊的感觉坐在那草地上喝酒的是顾念北。
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瞧了瞧,那女子还真是顾念北,只是这以前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如今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
“你谁呀?盯着我看干嘛!”顾念北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好久,看有人靠近她,她不禁撤起波来。
“顾念北,我是沈十五呀!”十五蹲下来与她处于同一水平线,只是她这满身的醉意,可否还认得她。
“什人十五,十六的,我不认得!”顾念北的头摇得像波浪鼓,她不认得沈十五,她只知道她浑身上下都在痛。
“我是高三时你隔壁班的,我还为你打抱不平来着!”沈十五继续提醒道,十五叹息,是什么让从前那个高冷的女神变成了这般模样。
“什么高三呀,我早就和那里说拜拜了!”顾念北向沈十五扯出一抹笑,晃了晃她那只葱白诱惑的手,做出一副大度不在乎的姿态。
是呀,她们的青春都结束在高三,那个该拼搏的时刻她们选择了退缩,十五猛得觉得她们有点同病相连。
“顾念北,你不能再喝了,再喝我估计,你连家都不认得了!”沈十五抢掉顾念北欲递到嘴边的酒瓶。
“家,我早已经没有了家!”泪在顾念北眼中打转,她伤神的看着沈十五,家没了,而她的这一辈子也毁了。
“我想死,可我不能死,我妹还需要我挣钱养病。”顾念北倒沈十五怀里无力的哭泣,她已经是个烂人,可是她还有牵挂的妹妹顾念华。妹妹的病是治不好了,只能养着,但光养着就要花不少的钱。
“我们不能死,我们不能被生活击倒!”十五似乎忆起了从前那难忘的记忆,她是在安慰顾念北,也是在安慰自己。
两个没有依靠且刚成年的女孩子,她们被生活虐得伤痕累累。也许是有些相同的遭遇,让她们又遇到了一起。
她哭她也哭,哭到最后她们反而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也许就仅仅是一种宣泄。抹干泪水,洋装自己是活得最精彩的那一个。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夜空静悄悄地,她们也静静的并肩而坐。
“不, 我不回去,我害怕孤独,奈何孤独却不曾远离我!”顾念北突然抱紧了双膝,她住的那个小屋里总是静的可怕,在那里她很压 抑,她甚至都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也是一个人住,你若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搭个伴住在一起!”她们瞬间心心相印,十五更加的看重这从天而降的闺蜜情。
“好!”顾念北点了点头,想来有了沈十五,闲无事说说话也挺好的。
顾念北歪歪斜斜的走,而沈十五掺扶着她。上天呀求你眷顾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吧!十五默声乞求道。
沈十五刚把顾念北扶到床上,她便死沉沉的睡了过去,谁知道她的床可是小得可怜,只能容下一个身子。于是乎可怜的她,只得可怜的睡在了地上。
次日
“啊!”沈十五是被顾念北的尖叫声吵醒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把她怎么着了呢。
“怎么了?叫得像杀猪一样的!”沈十五坐起来,揉了揉她那几乎被震碎的耳膜。
“沈十五!这是哪里?”顾念北故作紧张的东看看西瞧瞧,这好像并不是她所租的房子呀。
“这是我家,昨天晚上你不肯回去,非得睡大街,我没办法只得带你回来哝。”沈十五说得一脸的无奈。
“昨天晚上!”顾念北挠了挠头,像是在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哦,对了你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是吧?”顾念北惊跳起来,又嬉皮笑脸的,这明明和昨天的那个伤情的女人判若两人。
“嗯!”沈十五木讷的点了点头,顾念北如此会掩饰自己,她沈十五可做不了。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搬过来哈!”说风便是雨,顾念北快速的穿好鞋子,朝外面奔去。
“唉,我等会要上班,钥匙给你呀!”她呼的一下没了踪影,十五连忙喊叫道。
“好的,谢谢你!宝贝!”顾念北又折回来,并且在沈十五脸上印一吻。
顾念北又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十五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度怀疑那顾念北是否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