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生在一片神圣的沙漠里。
医生把他们和母亲相连的纽带一刀剪断。
鲜血淋淋,红色洒满了整个沙漠。
他们独立在红色的沙漠。
饥饿让他们成为了罪犯。
他们吃掉了沙漠里唯一的母亲。
母亲的献血和肉体融进了他们的身体。
他们带着母亲开始狂奔。
从红色跑到紫色。
光谱上的颜色变得没有区别。
最后是白色。
白色是没有沙漠的城市。
他们把自己装在套子里。
好像所有人都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所有人都装在套子里。
透过套子的两个洞他们开始偷窥。
偷窥这个城市的男男女女和所有的偷鸡摸狗。
他们学习了语文数学英语。
他们把城市窥视透彻。
再没有什么能吸引他们装在套子里的眼球了。
他们继续奔跑。
从白天跑到黑夜。
白天和黑夜开始颠倒。
白天就是黑夜,黑夜亦是白天。
最后他们到了神圣的耶路撒冷。
这里的建筑高耸入云。
这里的人全都披着金黄的套子。
他们脱下和皮肤深深凝结的套子。
他们戴上新的套子。
他们开始和新的人一模一样。
他们学习了深奥的知识。
他们学习了宗教,学习了物理。
他们知道了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
他们不知道信仰。
没有路可以跑了。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
世界的尽头就是没有路。
他们开始往高处跑。
这里的建筑高高的插入天际。
插入了云层。
他们想看到云层后面。
他们开始往上爬。
他们开始消瘦。
一个个金黄的套子把建筑装饰成金黄。
整个世界都是金黄。
金子一样的黄。
里面是母亲的血液和他们的肉体。
他们不睡觉。
他们只能向上爬。
没有更多的选择。
他们看不见金黄的耶路撒冷。
他们看到白色的云层。
一层又一层。
只有白色。
白色是云层的颜色。
他们看不到白色的背后。
白色的背后是神圣的光谱。
他们忘记了物理。
忘记了世界的规律。
忘记了宗教。
忘记了自己。
忘记了他们和她们。
记不起母亲了。
没有路可以继续奔跑。
没有更高处可以向上爬。
站在最高处的他们忘记了所有。
眼前是他们已经忘记了的白色。
圣洁的白色。
他们消瘦。
消瘦的只剩下骨架和血管。
套在骨架上的血管和套在血管上的金黄。
依旧是金黄。
他们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
黑色。
他们的眼睛全是神秘的黑色。
他们纵身一跃。
没有了支撑点。
华丽的穿越了白色的云层。
金黄的外套开始脱落。
没有皮,没有肉。
只有血管和骨架。
还有可怜的灵魂。
只有狂吠。
声嘶力竭的狂吠。
大气层撕毁了他们血管。
他们身上唯一的颜色。
云层的下面,是大海。
大海是蓝色的。
马里亚纳海沟的冰冷和高压在等着他们。
身体和海面接触的一瞬。
骨架开始散乱。
只剩下灵魂。
灵魂开始沉入海底,没有救命稻草。
没有母亲的脐带。
阿基米德的浮力没能托起他们沉重的灵魂。
只有沉入最深最深处。
海的最深处,是大陆。
一大片红的发黑的黑色的新大陆。
全新的地狱。
岩浆和石灰包裹着他们,成为新的血管和骨架。
灵魂和物质,再一次交融。
全新的生命。
他们还在狂吠。
声波透过海水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远在那片神圣沙漠里的新母亲听到了。
他们听到了从海的远方传来的狂吠声。
我的母亲和我的一生。
医生把脐带剪断了。
他们再次降临在神圣的沙漠里。
只有奔跑。
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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