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进驻印度

      上话说道:日军攻打浙江,戴安澜托军于孙明昭,顾查达和冀中领导人为了给冀南部队接风,失了警惕性,戴安澜离世,孙明昭将二百师送回中国,杜聿明迷失在野人山,被盟军飞机发现,去了印度,孙明昭也打算将缅北自卫队带去印度。

      昏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几滴雨珠落在青石砖上,几片凹陷形成一个个水洼,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房屋挂着灰布,不时随风一晃,雕刻着清水镇的石拱门上落着几只白鸽,白鸽咕咕叫着,在哗哗的雨水声中平添几分阴郁。

      “缅北…”

      一架炮筒直冲阴云密布的天际,云层白光闪过,忽而亮如白昼,伴随着轰隆一声,炮口喷出层层火星,一瞬间,层层黑土混合着泥泞接连窜上半空。

      禾子明趴在麻袋后双手抱着头,层层黑土接连落在他身上,他缓缓抬起头,白烟包围在四面,愣愣地左右看着,只见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四处,有的挂在麻袋上,他大声喊道。

#禾子明(少年) 其桑巴热依!

      一阵阵乌鸦的啼鸣形成阵阵回音传来,白烟在四处弥漫,禾子明满脸都是泥泞,眼眶逐渐红了,白烟中,摇摇晃晃站起一个身影,他瞪大眼睛,一下弓着身冲向前方。

      其桑巴热依咬着牙,将手中的手枪枪栓一拉,发出咔啦一声,双目满是锐利瞪着前方,伴随枪管喷出白烟,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炸起。

      一个日本军官眼珠猛地一移,深吸一口气用日语大喝一声“开炮”,便见得直冲天际的炮口喷出白烟和火星,层层雨水在炮筒上激起水花。

      其桑巴热依刚迈开步冲向前方,一双手猛地掠过,一下将她肩膀揽住,禾子明一下将她抱在怀里,倒在地上,身后瞬间炸起层层火光,二人带着泥泞的发丝湿漉漉的,几缕发丝上粘着混浊的雨珠。

      其桑巴热依咬着牙,侧头看向禾子明,雨水在二人面前激起层层水花,闷雷声滚滚,白光不时闪过她的侧脸,历声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这都是什么怪物!放手,让我带着大伙再冲一次!

      禾子明气喘吁吁地望着他,连连摇头,身后再次炸起层层黑土,二人一下贴在地上,黑土落在二人头上,禾子明侧头看向她,开口说道。

#禾子明(少年) 快走吧…小姐,咱们打不过,他们用得是什么…咱们用得是什么…

      其桑巴热依眼神透着不甘,直勾勾瞪着前方,手逐渐攥紧,呼出一口气,侧头一瞪身后,眼里带着酸楚,一下抬起手将禾子明抓着,起身朝远处奔去,历声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别说步枪了,土枪都缺!你说得对!没法儿打了!

      二人的背影在弥漫的白烟中摇摇晃晃奔跑,禾子明侧头默默望着她,眼神满是无奈,开口说道。

#禾子明(少年) 小姐,我们还能去哪?

      其桑巴热依咬着牙,二人满是泥泞的脸庞因为奔跑摇摇晃晃,身后不时传来枪炮声,她双目透着锐利,开口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回去找我爸爸,看看他有什么打算,要是不怕死,就做个土炸药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禾子明默默望着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扭头看向前方,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二人奔跑的背影在弥漫的白烟中早已模糊不清。

      天边电闪雷鸣,阴沉沉的乌云如漩涡一般,细密的雨水在地上激起层层水花,一扇敞开的大红门里,几个穿着黄色雨披的人搬着箱子。

      屋檐下的雨水如水帘洞一般,接连落在大缸中,顿格朗芝沙手中撑着一把褐色的伞,站在院中,皱着眉望着前方,不时催促道。

#顿格朗芝莎 快点,先给箱子遮布,别受潮了。

      几个人扯着布跑向前方,褐色的布在半空起起伏伏,几个人将布一扯,伴随布摇摇晃晃落在箱子上,两个浑身湿漉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其桑巴热依的发丝粘连在脸颊上,气喘吁吁地望着前方,一个个披着褐色雨披的在二人面前走来走去,图切顿撑伞的身影时隐时现,其桑巴热依开口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这是要去哪?

      顿格朗芝沙撑着伞,缓步走来,眼神满是复杂,一个个披着褐色雨披的人搬着箱子接连掠过其桑巴热依和禾子明身边,顿格朗芝沙缓步走到二人面前,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们,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顿格朗芝莎 我们准备走了,去山顶上暂避风头,出国是没法儿去了,整个南亚基本都有日寇的足迹。

      其桑巴热依愣愣地看着前方,一阵风拂过她的发丝,开口说道。

#其桑巴热依(少年) 那这个地方怎么办,不管了吗?

      顿格朗芝沙皱着眉望着她,只是无奈一笑,抬起手用手指一蹭她脸上的泥巴,低声说道。

#顿格朗芝莎 管,怎么管?先顾好自己吧。

      说罢,顿格朗芝沙抬起手将其桑巴热依的肩膀一转,将伞朝她一偏,拽着她的胳膊朝门外走去,顿格朗芝沙侧头看向禾子明,低声说道。

#顿格朗芝莎 你跟着我们走。

      禾子明眼神一愣,侧头看向身后,湿漉漉的发丝不断滴着水珠,转身问道。

#禾子明(少年) 我爸呢?

      顿格朗芝沙扭回头去,眼神冷淡褐色的伞上雨水激起层层水花,哗哗声夹杂着闷雷声不绝于耳,云载隐坐在黑暗中,手中握着一个汤勺,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几缕微光照耀着他的脸庞,顿格朗芝沙低声说道。

#顿格朗芝莎 你爸说,就留这,哪也不去,他会去山上看你。

      其桑巴热依和他的脚步跨过门槛,禾子明愣愣地看着身后,眼神满是茫然,一口大锅中,黑色的汤药沸腾,冒着白气,禾子明皱着眉眼神透着复杂,深吸一口气奔向前方。

      三人的背影满是雨水的街道摇摇晃晃前进,逐渐形成重影消失了,天边的乌云翻滚着,不时闪过白光,轰隆声不绝于耳。

      “一九四二年六月…”

      一声沉重的喘息声传来,李三申幼小的背影被两个人拽着手在荒原中奔跑,一阵风将李三申的白发吹向半空,他侧头看向身后,眼神透着复杂,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他的侧脸。

      几具躺在草丛中的尸体猛地掠过,李三申的眼神满是惊恐,眼珠微微动着,他扭回头去,气喘吁吁地被两个人拽着奔跑。

      天边金灿灿的圆日下,一栋枯草搭成的寨子在风中嗒嗒作响,阵阵哨声传来,一个头顶戴着钢盔的国军军官的背影双手叉着腰站在房间中,一阵风将桌上几缕枯草丝吹起朝前翻滚。

      破破烂烂的英国旗帜在昏黄的天空起着涟漪,几个英国人和印度人肩上端着枪站在木头和铁丝搭成的栅栏后,国军军官和士兵们站在栅栏前,眼神透着复杂,不时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声叫嚷着什么。

      一个士兵的背影冲进枯草搭的寨子里,只听得一声呐喊传来。

      “孙立人师长!”

      站在桌前的国军军官缓缓侧头看向身后,眼神透着锐利,正前方墙壁上的蒋中正相框有些模糊,国军士兵大口喘着气,抬起手一指身后,开口说道。

      “师长,外面有人来见!说是原编织第五军第二百师下辖缅北自卫队的人!”

      孙立人眼珠动了动,深吸一口气转身,抬起手一挥,语气有些急切,说道。

      “这是自己同志,快让他们进来!”

      李三申被一个穿着布衣的人抱在怀里,三人在房前,白色的发丝在风中起伏,国军士兵一点头,“哎”得一声转身跑到门口,朝门外一招手喊道。

      “三位同志,赶快进来呀!”

      李三申双手揽着一个人的脖子,扭头看向身后,眼中满是疲惫,浅色的眼珠微微动着,穿着布衣的人抱着他缓步朝前走去。

      孙立人双手背在身后,默默望着前方,脸上逐渐覆盖一个拉长的影子,穿布衣的人躬下身,将李三申轻轻放在地上,他晃晃悠悠站稳,茫然地仰头看着上方,白发随风微微摇晃。

      孙立人垂目默默望着下方,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缓步走到他面前,微微躬下身,双手撑在膝上,笑着看着他,开口说道。

      “小朋友,你是做什么的?”

      李三申抬眼默默望着他,肚子里发出咕的一声,孙立人眼神微微一愣,轻声笑了起来,直起身侧头看向站在房间中的国军军官,抬手一挥,开口说道。

      “你们给他拿点吃的,这孩子,肚子叫得很大一声,也给那俩大人拿点去。”

      一双腿在椅子下来回荡着,几抹饼干渣落在地上,李三申手中握着压缩饼干,另一只手握着罐头,大口往嘴里塞着,孙立人侧目默默望着他,低下头,露出一丝微笑。

      李三申将罐头往嘴里倒着,嘴边满是饼干渣和罐头的油光,他抬起胳膊在嘴上一抹,又愣愣地看向上方,孙立人双手叉着腰,侧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小子,是块料,嗯?”

      只见李三申一旁的地上堆着四五个已经空了的罐头,孙立人后退几步,双手抱着胸口,腰部顶在桌上,歪着头笑着望着他,开口说道。

      “你天生一身白,白头发白眉毛白睫毛,也没说给你找个办法治治?”

      李三申愣愣地看着上方,眉头逐渐皱紧,孙立人侧头一看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开口说道。

      “一身白好,独特,少,物以稀为贵。”

      几缕白光照在李三申的侧脸,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只有一双嘴唇泛红,孙立人扭头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怎么就你们几个来了,二百师的事我知道,你们兵分两路就带这点人?”

      李三申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忧郁起来,低下头去,搭在腿上的手来回攥着,低声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带着缅北自卫队要送到二百师回云南,她觉得路上危险,就让我先来印度了,她说,她会回来找我的。

      孙立人点着头,连声说着“了不起”,李三申抿着嘴,眼神里满是复杂,一吸鼻子,抬手一抹眼睛,孙立人默默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你姐姐是孙明昭吧,未曾谋面,但我早就听说过她,打仗凶着呢,给她一把刀,和鬼子肉搏,能带走好几个小鬼子的命,你得相信她,她啊,一定能回来的。”

      李三申依然皱着眉,眼神满是忧郁,眼眶中的泪水摇摇欲坠,搭在腿上的手越攥越紧,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

#李三申(幼年) 别骗小孩子了,我不是小孩,也不愿意再当一个小孩,我只要见到她才放心。

      孙立人默默望着前方,眉毛一挑,神色有些无奈,只是“嗯”得一声,双手抱着胸口朝一旁走去,李三申皱着眉,苍白的脸上通红的眼圈格外显眼。

      孙明昭黑白色的背影在荒原中大步走着,两只手在腿侧微微撑开,头顶圆日散发着刺眼的白光,乌鸦的啼鸣此起彼伏,有他缓缓侧头看向一旁,眼神满是复杂,泪珠划过他的脸庞,低声说道。

#李三申(幼年) 你们总是拿我当小孩,姐姐一直是我的榜样,因为她,我现在有了战死的勇气,如果她不会回来,和平后,即便我没有战死,我也要自杀,我发誓。

      孙立人停下脚步,侧头神情复杂地望着他,无奈一笑,微微一点头,双手抱着胸口,扭头看向前方,低声说道。

      “既然,她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存在,希望你不会变,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穿着布衣的二人手中握着罐头,侧头愣愣地看着李三申,二人深吸一口气,微微一摇头,一个人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长官,您不知道,这孩子没有亲人,父母觉得他是个怪物,囚禁他,长大了,关不住,跑出去后,他的父亲当街虐待他,我们的孙长官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他收养了,孙长官是他出世以来,第一个接受他的人,后来,母亲不知所踪,父亲在家里离奇被杀,这样算下来,孙长官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了。”

      孙立人侧目默默望着一旁,眼神有些复杂,李三申一吸鼻子,双目透着倔强,抬手一抹眼睛,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为什么你们都驻守在印度边境,目的地不是英帕尔吗,日军已经打到这了吗?

      孙立人侧头看向身后,眼神有些复杂,脸庞被门外的白光变得模糊不清,呼出一口气,历声说道。

      “别提了,英缅第一师师长,叫杰姆的,跟犯病一样,让部队在那守着,不让我们进去,要进去就卸枪,以难民身份进去,什么狗屁规定,那能受这辱?这不,僵着呢,理论着呢!”

      李三申抬眼默默望着前方,眉头紧皱,孙立人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双手叉着腰默默望着前方,脸庞被几缕白光照耀着。

      杰姆双腿翘在桌上,头靠在椅子上,手中捧着冒着热气的瓷杯,撅着嘴呼出一口气,眉毛一挑,小心翼翼地喝着热水。

      门外熙熙攘攘的吵闹此起彼伏,杰姆冷笑一下,将杯子放在桌上,英国士兵站在围栏后,冷眼看着前方,国军军官和士兵们站在围栏前,大声叫嚷。

      一层火光猛然炸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几个八路军士兵端着枪一望无际的黄土中奔跑,一架贴着日本军旗的飞机一下掠过天空,伴随着飞机的俯冲,密密麻麻的子弹扫过地面,几个奔跑的八路军士兵后背中弹一下跌倒在地上。

      “一九四二年,冈村宁次发动冀中大扫荡,将八路军围困在冀中…”

      几架坦克在炸起的尘烟中摇摇晃晃前移,骑在马上的八路军军官,身体一歪倒在地上,顾查达手中端着枪靠在树干后,眼神透着惊愕大口喘着气,脸上满是血污。

      贴着日本军旗的飞机猛地掠过天际,伴随着爆炸声,几栋平房接连倒塌,火光四起,几个百姓的背影摇摇晃晃奔跑,伴随此起彼伏的枪声,百姓在黑烟中奔跑的影子瞬间倒地。

      一阵阵虫鸣此起彼伏,夜色中一辆卡车摇摇晃晃前移,车头射出两股刺眼的白光,几缕尘埃在灯光中翻腾,起伏的日本军旗若隐若现,黑暗中,围栏边上,几个八路军士兵接连起身,顾查达和几个军官眼神透着警惕左右一看,转身朝远处跑去。

      顾查达和几个军官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着,白光点亮几人的脸庞,顾查达侧头看向身边的军官,眼神透着复杂,低声说道。

#顾查达(青年) 日本人怎么会用冀中之外的兵力打我们,以往都是就地用兵,这是要和我们决一死战呀…

      八路军军官眼神透着复杂,没有回应,一面日本军旗摇摇晃晃前移,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层层叠叠的脚步接连掠过大片尸体。

      一阵猫头鹰叫声此起彼伏,枯枝败叶之间,刺眼的白光摇摇晃晃掠过,天边的白日格外刺眼,付其参怀里抱着美穗子,背影大步走向一处平房,两个八路军士兵抬手一敬礼,将门推开,付其参紧皱着眉头,望着前方,头顶的军帽遮蔽了光线,让他侧脸格外阴沉。

      “晋察冀军区…”

      付其参的背影大步走入房间中,屈下身将美穗子轻轻放在地上,抬手一抚她的头,便转身大步走向一旁,抬起手一推门走入另一处房间,伴随咔啦一声,木门关闭。

      几个八路军军官围在桌前站着,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付其参的背影绕过军官们,抬起手将头顶的军帽一摘,大步走到桌前,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冀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八路军军官抬起手指向桌上的地图,眼神透着复杂,低声说道。

      “原本日军五万余人,依托平汉,津浦,万德,京山四条铁路,将冀中包围,构成封锁圈,同时,各据点电网,壕沟与公路相连,将六万平方的土地,割得乱七八糟…”

      付其参皱着眉抬眼默默望着前方,眼神满是复杂,美穗子站在客厅,左右一看,伸开双臂奔向椅子,一下坐在椅子上,来回荡着腿,八路军军官眼神满是复杂,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着,低声说道。

      “目前吕正操带着部队不断转移,寻求作战与反攻的机会,最糟糕的,莫过于日军展开疯狂的报复行为,目前日军进行了两次的大规模扫荡,冀中一共八千余村庄,日军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付其参双手抱着胸口,眼神满是复杂,眉头越皱越紧,深吸一口气,垂目默默望着地图,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扫荡前夕,他们还在唱大戏,看话剧,还给毛主席寄照片,照片上面的百姓!已无一人生还!

      众人无不神情复杂,付其参缓缓站起身,双手叉着腰,眼神透着锐利,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我三番五次强调,要提高警惕,我的命令从四月下旬就发下去了,让他们随时做好迎接大战的准备!他们没当回事,真以为日本把重心放在西方国家了?他们真是太轻敌了!

      八路军军官们眼神满是忧郁,低着头不敢说话,付其参眼神满是复杂,抿着嘴一摇头,双手叉着腰在桌前来回走着,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是我们太轻敌了…日军这次行动是大规模,全范围的,咱们冀中被打之际,日军也派了两万余人去了太行山一带。

      美穗子仰头望着上方,额前的发丝在风中起伏,付其参双手抱着胸口,眼神满是复杂,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彭副总给我发来电报,说太行山一带在两万日军的铁蹄下,已不适合作为总部驻地,八路军总部要迁移到晋西北。

      付其参屈下身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围在桌前的军官们,白灿灿的光线笼罩在他的侧脸,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现如今,河南的旱灾波及区域甚广,若冀中丢失,我们就应该考虑考虑部队的供给问题了。

      白灿灿的圆日下,一个八路军军官的背影大步奔跑,垂在腿侧的手紧攥着一张白纸,凌乱的脚步在地面来回踏着,站在门口的八路军士兵眼神一愣,便见他的身影如一股风似的掠进房间。

      美穗子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四处,双腿来回晃着,面前猛地掠过一个八路军军官的身影,她眼神微微一愣,侧头看向一旁,几缕微光照耀着她的侧脸。

      八路军军官一下撞开几扇木门,踉踉跄跄跌进房间,美穗子眼神一怔,起身愣愣地看着前方,付其参和众军官愣愣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八路军军官,只听得一声声沉重的喘息不绝于耳。

      付其参站起身,大步跑到八路军军官面前,蹲下身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八路军军官肩膀微微抽搐,缓缓直起身,早已涕泪满面,不断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付司令…彭副总的电报…”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珠微微动着,一架架贴着日本军旗的飞机从满是黑烟的天空猛然掠过,便见面前的军官泣不成声,声音带着哭腔嘶吼道。

      “八路军总部被日军合围…左权将军他…为了掩护撤退…”

      军官张大嘴巴号啕大哭起来,一下瘫软在地上,手将纸攥得四分五裂,左权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土坡上,张大嘴巴无声喊着什么,不断挥着胳膊,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下方,倒吸一口凉气,手一下攥住军官的胳膊将他提起,大声喊道。

#付其参(中年) 左权怎么了!怎么了!说啊!

      美穗子站在大厅中,几缕微光照耀着她的身体,她愣愣地看着前方,军官涕泪满面,咬着自己牙,左权黑白色的身影屹立在土坡上,火光猛然从身后炸起,军官张大嘴巴,带着哭腔嘶吼道。

      “左权将军!在十字岭一带牺牲了!”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前方,气息逐渐变得沉重而急促,几缕微光照耀着桌上灰蓝色的军帽,红灿灿的旗帜在黑烟中起着涟漪,左权摇摇晃晃倒在地上,身边满是白色的山花。

      一阵风拂过美穗子额前的发丝,她眼中满是复杂望着前方,付其参的手猛地一抖,松开军官的肩膀,摇摇晃晃站起身,有些错愕地看着前方,侧脸逐渐形成重影,他大口喘着气,侧头看向一旁,眼神满是恍惚,喃喃一声。

#付其参(中年) 他牺牲了?左权…

      付其参身体摇摇晃晃起来,紧皱着眉头不断眨着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耳边嗡嗡作响,他左右一看,眼前的一切逐渐歪斜,一下跌倒在地上,美穗子瞪大眼睛,用不标准的中文大喊一声。

#南野美穗子(幼年) 付伯伯!

      她一下冲向前方,所有军官瞪大眼睛,大喊着他的名字,美穗子一下扑倒在付其参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付其参双目无神,愣愣地看着上方,眼帘前围满了人,美穗子模糊的脸庞,嘴巴一张一合,朦胧的声音层层叠叠。

      付其参的手被美穗子的双手紧紧握着,泪珠划过她的脸颊,不断大声喊着他,又侧头看向一旁,中文杂着日语喊道。

#南野美穗子(幼年)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医生?快去找医生啊!

      付其参默默看着上方,嘴唇微张,眼中满是恍惚,美穗子的双手不断摇晃着他的手,一滴泪珠从付其参的眼角涌出。

      一阵阵凌乱的钟声此起彼伏,刻着清水镇的石拱门上落着几只鸽子,街上几抹浅浅水洼被一双穿着军靴的脚步踏过,一队穿着绿衣的日本兵缓缓从拱门下穿过。

      “缅北…”

      日本军官骑在马上,眼中透着阴狠,左右看着,凄冷的街道空无一人,白雾若隐若现,两侧的屋檐滴着水珠,四面的滴水声不绝于耳,日本军官板着脸,一下将手举向半空,大喝一声。

      “把人给我全部找出来!聚集到镇公所!”

      哗啦一声,身后的拱门上鸽子扑腾着翅膀四散而去,无数日本兵端着枪四散而去,屋檐下混浊的水珠接连落下,水洼涟漪一片,扭曲了一个个日本兵奔跑的身影。

      日本军官双手戴着白手套背在身后,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指挥刀,仰头看着一栋建筑上的牌匾,便大步走向前方,脚步掠过门槛,一个个穿着布衣的人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被几个日本兵围在一起。

      日本军官眼神透着阴狠,边走边侧目直勾勾瞪着蹲在地上的人,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柜台前,抬手一抹,看着手指上的灰尘,又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墙壁上挂着一面红色的共产党党旗,日本军官眼睛一眯,眼珠左右动着,一下抬起手,将旗帜一拽。

      红色的党旗摇摇晃晃落在地面,马恩列斯的相框摇摇晃晃划过,日本军官一下扭回头瞪向前方,历声说道。

      “你们这谁能说了算!告诉我!为什么这里有共产党!你们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人在管?”

      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抬起头,手指发着抖缓缓抬起手,日本军官眼珠一偏,直勾勾瞪向一处位置,只见云载隐缓缓站起身,眼神透着复杂,低声说道。

#云载隐(老年) 这个地方的政府人员早就不知所踪了,你们跟我去个地方吧…

      日本军官板着脸默默看着他,云载隐被两个日本兵用枪对着后背,缓步朝门口走去,日本军官笑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历声说道。

      “不必了这位老先生,告诉我们地址,改日定去拜访,至于这些百姓,就要暂时待在镇公所了,等到我们见到管事的,再考虑杀还是放。”

      云载隐停下脚步,门口的白光照耀着他的脸庞,眼神透着复杂,缓缓侧头看向身后,一阵风将凌乱的白发吹得微微一晃,低声说道。

#云载隐(老年) 进了葚福这个地界儿…不管是神,是人,是鬼,都要去拜王家人,即便见不到,也要去那个地方喊出自己的来意。

      蹲在地上的百姓侧头愣愣地看着一旁,每张脸庞的光线都明暗交错,日本军官双手抱着胸口,哈哈大笑起来,饶有兴致地连连点头,开口说道。

      “不愧是一个妈生的,没有支那的国籍,秉性还是一样,好,就明天,我就去拜拜你说的那个什么王家。”

      云载隐侧目默默望着身后,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前方走去,脚步跨过门槛,背影逐渐被白光吞噬,只听得他的喃喃声传来。

#云载隐(老年) 还杀和放…郊外的死人出鬼了…

      金灿灿的圆日在昏暗的天边将一切变得昏黄,孙明昭身上的军服灰蒙蒙的,紧皱着眉头摇摇晃晃朝前走着,身后跟着一大片士兵,俯瞰,枯黄的草在众人四面如海浪一般,队伍缓缓前行,四面八方的草丛中依稀可见零零散散的尸体。

      孙明昭侧头默默望着一旁,一只已经泛紫的手搭在草丛中,几只苍蝇落在手背上,孙明昭扭回头去,头顶的军帽早已有些破烂,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身后的士兵,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葚福已经出事了。

      几个士兵眼神复杂,默默跟在她身后朝前走着,不时有人望向草丛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士兵大步跑到孙明昭身边,开口说道。

      “要不我们回家里吧,同志们实在是担心家里人会遭到日军毒手。”

      孙明昭侧目默默望着一旁,垂在脸颊两侧凌乱的发丝随风晃动,她深吸一口气,望向前方,天边金灿灿的圆日将她的背影模糊,她冷淡的声音传来。

#孙明昭(中年) 现在弹尽粮绝,回去会让鬼子当肉垫打,去印度更重要,我们迟早会杀回来的,记住今天的感觉吧。

      士兵愣住了,停下脚步,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身体摇摇晃晃前进,一阵阵乌鸦的啼鸣传来,孙明昭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谁也不想抛下自己的家,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们。

      孙明昭的脸庞被几缕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脸庞因为走路摇摇晃晃,眼中满是坚毅。

      “孙明昭头也不回的去了印度,她知道,家乡暂时无法回去,据说,士兵们在尸体中看见了自己的家人,有的人只是说下一句话。”

      “我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黑暗中,一个灵台矗立在空荡荡的大厅,灵台两侧的火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火光,云载隐的背影徐徐踏入黑暗中,满头凌乱的白发在风中起伏。

      一幕幕土墙壁摇摇晃晃前移,黑暗的隧道中,一个披头散发的背影穿着一身长衫,矗立在隧道尽头,隧道四面透着白色的微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长衫在风中起起伏伏,一声呼唤传来。

#云载隐(老年) 王县长…

      隧道尽头的背影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只见王四福的脸庞满是憔悴,头发中夹杂的白丝更多了些,唇周的胡须已长至胸前,几缕微光照耀着他的脸庞,只听得他那云南夹杂着南京的口音传来。

#王四福(中年) 云载隐啊,我在这个地方,总是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又过去一年了么?

      王四福脸庞四面的微光中,尘埃如水雾般翻腾,云载隐徐徐抬起手,扶在土墙壁上,眼神复杂,低声说道。

#云载隐(老年) 县长,日本人打进来了,将孙明昭曾经的镇公所占领了,将没有条件逃去山上的百姓抓了,我在郊外看见有些百姓在逃亡的路上就被杀了。

      王四福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微微起伏,他默默望着前方,深吸一口气,扭回头去,仰头看向上方,几缕微光照耀着他的头顶,他低声喃喃道。

#王四福(中年) 都说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看来都是假的。

      云载隐眼神满是复杂,抬眼看向前方,低声说道。

#云载隐(老年) 他们明天就要来拜会您,您要出面吗?

      王四福的长衫在风中摇晃,缓缓侧过身看向身后,徐徐抬起手,只见手指的指甲格外尖锐冗长,只见他的手一招,云载隐连忙迈着碎步跑到王四福身后,仰头看着上方。

      王四福转身面向他,憔悴的脸庞逐渐露出一丝微笑,身后的微光中,尘埃如水雾般翻腾,他笑着说道。

#王四福(中年) 我不会出面的,但你只管带来吧,就说,王家只有我死去的大哥,王升一个人说了算。

      云载隐仰头愣愣地看着上方,眼神满是茫然,王四福笑了出来,凌乱的发丝在微光中微微发颤着,嘴唇微张,侧脸徐徐贴近云载隐侧脸。

      金灿灿的圆日下,英国米字旗在昏黄中起着涟漪,此起彼伏的吵嚷声不绝于耳,李三申缓缓走出寨子,眯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一旁,白发在风中起起伏伏,只见无数国军军官和士兵的背影围在栅栏前,争吵得面红耳赤。

      李三申眼神格外忧郁,深吸一口气,缓缓屈下身坐在地上,双腿屈起,皱着眉双手抱着腿,徐徐低下头将头埋在膝里,一阵阵风将后脑勺的白发吹得微微发颤。

      几缕凌乱的长发垂在昏黄的半空被风一吹,朝一旁飘去,一声呼唤传来。

#孙明昭(中年) 李三申!

      李三申一下抬起头,眼神发着愣仰头看着上方,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昏黄的天空下,脸庞模糊一片,一只手徐徐伸向前方,落在李三申的头顶,李三申眼睛逐渐瞪大了,大喊一声。

#李三申(幼年) 姐姐!

      李三申一下伸开双臂,冲向前方,孙明昭眼神一愣,被他拦腰扑倒,李三申的头紧紧贴在她怀中来回蹭着,孙明昭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上方,听着他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

      孙立人手中握着杯子,侧头看向一旁,大步朝门口走去,孙明昭轻声笑着,垂目望着李三申爬到她面前,眼中闪着泪花,脸庞形成重影,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手靠在她的侧脸。

#李三申(幼年) 姐姐,我真的好想你…我一想到,有可能见不到你,我生不如死,感觉每一秒都在拿刀割我的肉体…

      孙立人站在门口,默默望着前方,逐渐露出一抹笑容,孙明昭脸上带着微笑默默望着他,抬起手抚着他额前的发丝,眼帘前李三申的脸庞被昏黄的光线照得有些模糊,他稚嫩的声音啼哭着,几抹泪珠接连落在她的脸上。

      孙明昭轻声笑着,抬起手将他的后脑勺搂住,李三申的脸庞靠在她的侧脸,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指间穿过丝丝缕缕白发。

      孙立人缓缓迈开步走到二人身边,双手背在身后,垂目默默望着下方,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孙女士,久仰大名。”

      孙明昭搂着李三申,摇摇晃晃站起身,李三申双手死死搂着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孙立人无奈一笑,抬起手伸向前方,开口说道。

      “我是孙立人。”

      孙明昭侧目默默望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李三申,只见他双腿也盘在孙明昭腰上,她眼神有些无奈,“哎呦”一声,用胳膊托着他的屁股,将另一只手伸向前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孙先生你好,我是孙明昭,系二百师下辖缅北自卫队司令,目前自卫队还剩两千一百三十七人。

      孙立人脸上带着微笑,连连点着头,开口说道。

      “虽未曾在战场谋面,但也是早有耳闻孙女士的英雄事迹啊,你打仗猛啊,还将二百师送回祖国,自己带着部队又到了这里。”

      李三申的脸庞紧紧靠着她的脸,孙明昭眼神有些无奈,松开孙立人的手,抬起手抱着李三申,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低声说着。

#孙明昭(中年) 十一了,快扛不动你了。

      李三申似是撒娇“哼哼”两声,白发在风中微微晃动,孙明昭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见笑了。

      孙立人望着她,脸上带着微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见笑倒是没有,我很羡慕你啊,征战有家人陪在身边,孙明昭,二百师的情况怎么样?”

      孙明昭眼珠动了动,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二百师只剩下两千多人回国,戴师长…在途中因为伤口严重感染,离世了。

      孙立人愣了一下,眉头逐渐紧皱起来,李三申倒吸一口凉气,将头抬起,侧头愣愣地望着孙明昭,孙明昭眼神透着复杂和忧郁,一阵风拂过凌乱的发丝,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们将师长的遗体烧了,将骨灰带回国了,想必,师长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吧。

      孙立人眼神有些复杂,只是微微一点头,“嗯”得一声,孙明昭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一拍李三申的后背,李三申的双脚落回地面,孙明昭缓缓抬起手,将头顶有些破烂的军帽摘下,双手握在胸前,垂目默默看着,眼眶逐渐红了,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这是戴安澜师长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他自出征缅甸来,一直戴在头顶的帽子,在临走前戴在了我的头上。

      孙立人垂目默默望着下方,眼神中满是复杂,孙明昭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苦笑,将军帽戴回头顶,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有些事,还是要看眼前,如果多想,我们无法前进。

      孙明昭侧头看向一旁,一个个英国人和印度人肩上挂着枪站在远处的栅栏后,金灿灿的光线照耀她的侧脸,她眼珠微微动了动,扭头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孙师长,怎么不入境啊?我来的时候看你们驻在边境都吓一跳,别到时候让日本人追来。

      孙立人眼神瞬间变得黯淡起来,双手叉着腰,呼出一口气,皱着眉低声说道。

      “这里驻了个英缅第一师,他们的师长杰姆告诉我,必须缴枪,以难民身份入境,说是规定。”

      孙明昭眼神一愣,有些茫然地喃喃一声“规定”,又转头看向远处,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晃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又是这个杰姆…

      孙立人侧目看向一旁,又看向孙明昭,开口说道。

      “怎么,这人也是孙司令的老相识?当时就不该去仁安羌救他们,这不纯粹一群白眼狼!”

      孙明昭嘴角上扬,冷笑一下眼神逐渐变得满是杀气,看向孙立人,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何止是老相识,在战端未起之时,他是我们缅北老家的英国总督,早就结下不解之缘了。

      孙立人默默望着她,无奈一笑微微一点头,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前走去,后背凌乱的发丝微微摇晃,撂下一句冷飕飕的话。

#孙明昭(中年) 我和他们聊聊。

      孙立人和李三申互相一看,连忙跟在她身后朝远处奔去,孙明昭大步走到栅栏前,抬眼默默望着那几个英国士兵和印度人,缓缓迈开步,眼睛直勾勾扫了一遍,扭回头去,看向一旁,用英语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再问你们一遍,还是要坚持那什么缴枪入境的狗屁规定吗?

      几人没有回应,只是侧目盯着她,缓缓抬起手握住挂在肩上的长枪,孙明昭缓缓侧头,眼珠微微动着,嘴角上扬,轻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缓缓转身面向他们,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赶快通知你们的师长,多运几条麻袋过来,身体暴露在外面,挺容易被子弹打死的。

      几个英国人和印度人眼神微微一愣,依然直勾勾盯着她,默不作声,孙明昭深吸一口气,脸上变得面无表情,转身朝远处走去,孙立人和李三申迎面跑到她面前,二人脸色有些复杂,只见李三申问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让我们过了吗?

      孙明昭眼神透着杀气,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屑,眉毛微微一挑,抬手将袖子一挽,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过个屁,直接开战吧,打到他们放行为止。

      说罢,孙明昭便大步走向一旁,抬手抓过靠在墙边的工兵铲,走了几步,便猛地将工兵铲插在地上,抬起脚对着工兵铲猛地一踹,双手握着铲子将土连带着枯草朝一边扬去。

      孙立人和李三申站在一旁,愣愣地望着她,孙明昭呼出一口气,双手杵在铲子上,眼角微微抽搐,发丝在半空随风飘扬,她一下仰起头,头左右一转,大喝一声。

#孙明昭(中年) 挖战壕!开战!

      站在栅栏后的英国人和印度人浑身一抖,愣愣地看着前方,孙明昭张大嘴巴嘶吼的脸庞形成重影,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响彻云霄,夹杂着她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几缕尘土掠过昏黄的半空落在地上,枯草在天边摇摇晃晃飘荡。

      孙立人眼珠一动,连忙一挥胳膊,无数国军士兵从远处奔来,肩上背着枪,手中握着铲子,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云层中起着涟漪。

      英国士兵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见无数国军士兵手中握着铲子,将一捧捧土接连扬向一旁,一个英国士兵眼睛逐渐瞪大了,转身朝远处奔去。

      孙明昭瞪着眼睛,默不作声,双手死死握着铲子,一下又一下将土刨向一旁,李三申站在身后,眼神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几缕阳光末端形成菱形,在他的脸上微微晃动。

      一个英国士兵大步冲进一间屋子,杰姆双手抱着胸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双手猛然伸向他肩膀来回一晃,大声喊道。

      “师长!不好了!孙明昭一来就挖战壕宣战了!”

      杰姆哼唧几声,双手来回一挥,徐徐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一打哈欠,侧头一看身边的英国士兵,眉头紧皱满不在乎,抬手来回揉着眼睛,低声喃喃道。

#杰姆 吵吵什么…

      英国士兵愣愣地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慌乱地语无伦次,又断断续续重复一遍,杰姆眉毛微微一动,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向他,大喝一声。

#杰姆 什么!谁宣战?孙明昭?

      杰姆一下瞪大眼睛,抬手一推士兵,冲出门去,孙明昭大口喘着气,抬手一层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一下将铲子扔向一旁,铲子一下落入土坑中,只见一道战壕已见雏形。

      无数国军士兵将枪栓一拉,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几个国军士兵冲进房子中,将机枪架在窗口,孙明昭双手叉着腰,被汗水粘连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摇晃,一个个国军士兵接连跳入战壕,将长枪架在土堆上。

      杰姆的背影在圆日下摇摇晃晃奔跑,带着汗水的侧脸摇摇晃晃,他一下刹住脚步,抬手一扒站在栅栏前的英国人,愣愣地看着前方,孙明昭双手叉着腰,眼神满是冷淡和杀气注视着他。

      米字旗在半空起着涟漪,杰姆大口喘着气,眼珠左右一动,脸上逐渐露出笑容,侧头看向一旁的士兵,开口说道。

#杰姆 唬人呢,她都暴露在战壕外了。

      说罢,杰姆不屑地一瞟她,转身而去,孙明昭双手握着一杆长枪,垂目默默望着下方,双手来回调试,将枪栓一拉,发出咔啦一声,闭上一只眼睛,双手端起枪对准前方。

      杰姆的背影摇摇晃晃前进,哼哼着英军军乐,枪管喷出白烟,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形成阵阵回音,杰姆瞪大眼睛,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双手来回摸着自己身上四处。

      孙明昭双手端着枪对准前方,闭上的一只眼睛徐徐睁开,一阵阵风将她侧脸的发丝吹得起伏,她眼神透着冷淡,将枪垂下,转身走向战壕,将枪架在土堆上,直勾勾瞪着前方。

      一个英国士兵大步跑到杰姆身边,抬手一指上方,来回摸着自己身体的杰姆眼神一愣,仰头看向上方,只见昏黄中的英国米字旗多了一个枪眼。

      杰姆眼睛睁大了,喘着粗气看向前方,无数国军士兵双手握着枪微微探头,每双眼睛都透着杀气,直勾勾瞪着前方,杰姆倒吸一口凉气,转身一下奔向远处,大声哀嚎道。

#杰姆 快去给斯利姆军长汇报,中国人疯了!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云层中起着涟漪,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衣领上的上校徽章泛着微光,抬手一拉枪栓,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炸起,地面震起尘埃,几个印度人一蹦,哀嚎着转身跑远。

      孙明昭深吸一口气,手指一扣扳机,枪管喷出白烟,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几个英国人愣愣地看着前方,也转身跑远,孙立人趴在一旁,侧头看向她,咧开嘴笑了,眼神中满是佩服。

      杰姆手中握着听筒,站在桌前,愣愣地看着下方,不时传来的枪声让他浑身一抖,只听得听筒那头传来一声嘶吼。

      “妈的!”

      杰姆侧目愣愣地看着一旁,手发着抖徐徐将电话扣了回去,侧脸逐渐形成重影,沉重的喘息形成阵阵回音,他歪歪斜斜瘫坐在椅子上。

      巨大的车轮碾过土路,一辆卡车在金灿灿的圆日下摇摇晃晃前移,卡车上站着几个英国士兵,卡车徐徐停在栅栏前,车门被一只手推开,一个穿着英国军装的人跳下车,抬手将车门一关。

      几个英国士兵从车上跳下,斯利姆双手叉着腰站在栅栏前望着远处一个个端着枪的国军士兵,他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身后,手一挥,几个英国士兵掠过他身边,屈下身将一道道栅栏搬向一边。

      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脸上的神情透着平静,斯利姆走出栅栏,朝她走来,孙明昭抬手猛地一拉枪栓,斯利姆听见咔啦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喊道。

      “我是英缅军的军长!不要开枪!我们是盟军!请不要再打了!自相残杀只会让日本人得利!我是来欢迎诸位远征军朋友入境的!”

      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刚想起身,被李三申的手一把攥住,孙明昭侧目一看他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微微一笑,轻轻一晃,便起身迈开步站在战壕上,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那么!斯利姆先生!我们需要向你们缴枪吗!

      斯利姆举在半空的双手缓缓垂下,他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孙明昭默默望着他,深吸一口气,将长枪挂回肩上,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那么!斯利姆先生!我们入境的身份!是什么啊!

      斯利姆眼神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大声喊道。

      “英雄!”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天际起着涟漪,斯利姆缓缓抬起手对着前方敬起军礼,眼神透着锐利,一下仰起头,大声喊道。

      “你们是英雄!”

      他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无数国军士兵越过战壕冲向前方,孙明昭默默望着前方,发丝在半空飘荡,无数国军士兵的身影接连划过她身边,孙明昭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浓云下起着涟漪,无数国军士兵的背影摇摇晃晃奔向前方。

      孙明昭侧脸形成重影,缓缓仰头看向天空,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她的脸颊,杰姆低着头,缓缓走出门口,侧目默默望着整整齐齐奔来的国军士兵。

      斯利姆默默望着前方,孙明昭缓步朝他走来,二人面对面站着,金灿灿的圆日将二人的侧脸模糊,只听得孙明昭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既然大家在一起会有摩擦,那便尽量少接触吧,我会向史迪威,罗卓英将军提出英国人除了管我们场地和吃住外,军事方面,你们别想再插手了。

      斯利姆愣愣地望着她,孙明昭眼中满是冷淡,转身绕过他朝远处走去,斯利姆眼神复杂,缓缓侧头看向身后,李三申的身影形成重影掠过他身边,背影一下冲到孙明昭身边。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天边起着涟漪,孙明昭侧头一看他,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头顶,斯利姆呼出一口气,扭回头去。

      “一九四二年,新三十八师入印度,第五军的新二十二师于一月后也进入印度整训。”

      杰姆抬眼默默望着前方,孙明昭和李三申走过他面前,杰姆眼神复杂,一摇头闭上眼睛,孙明昭侧头望着李三申,轻声笑着,抬起手揽住他的肩膀,衣领上的上校徽章泛着微光。

      斯利姆缓步走到战壕前,垂目望着下方,眼神满是复杂,缓缓屈下身坐在土堆上,侧头看向一旁,只见寨子的窗口架着一挺机枪。

      孙明昭和李三申的身影在那昏黄一片的天地里逐渐远去,斯利姆转头看向身后,眉头渐渐拧成一团,自言自语道。

      “真和远征军打起来…我们死的人一定比他们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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