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上和太太一起看热播剧《欢乐颂》,总觉得太太简直就是剧中几位主角的结合体。她工作起来跟安迪一样干净利落不近人情,存心勾引我时又跟曲妖精一样妖娆妩媚,犯起傻来跟邱莹莹似的撕心裂肺的哭。跟太太生活久了,总有一种跟好几个人过日子的感觉。她经常说女人在爱人面前总是几幅面孔是正常现象,但我一直深信,不是重度精神病患者,是必然达不到她这种分裂程度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记录她与我的点滴,说不准能给日后研究精神病学科的医生提供一份病例。
她早上在上班前,会懒懒的躺在床上用绵软的声音跟我撒娇:“老公,帮我倒一杯水,挤一下牙膏,放一下洗澡水,煎一个单面蛋…………好不好?”这“一杯”“一个”“一下”,通常我都会当日常照做,然后屁颠屁颠的把水端到床前,看着她“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水喝掉。她放下水杯,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像小鸟似的亲啄一下我的脸,这就是我操劳半个多小时的奖励了。很显然,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有可能这种美好只是短暂的。
(二)
太太的美十分显而易见,我有时下班接她回家,看到她光彩夺目的在单位走来走去,就心生醋意。所以,每当我看到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时,总想找个正当理由让她换一套普通的衣服再去上班,可这些理由都没有打动她。太太非常爱美,据我丈母娘说,太太上小学的时候,因为理发店的师傅把她的刘海剪坏后,就闷在家中痛哭三天,为此还向学校请了假。而请假的理由很简单———丑。即使她对美有着执念,但我出于私心还是想方设法希望她能不在外人面前这么美。有一天,我终于说了一段没经大脑的话。
“宝宝,你知道有句话叫众矢之的吗?”
“怎么了?”太太一边画着眼线,一边警惕的看着我。
“你每天穿这么好看,单位的人也许会非议你。也会有不必要的人来骚扰你啊。”
“哦。”她手中的眼线笔顿了一下,把头转到一旁不作声了。
这种僵局持续到我们下到地下车库,我为她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
“谢谢。”她像元首夫人一样对我点头微笑,语言简短并且很有礼貌。
她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不会大吵大闹,只会用礼貌回敬你。有时,我宁愿她像个孩子一样逼问我:“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你太过分了!”这样的争吵虽然幼稚但让我觉得心里轻松很多。但太太从不,她总是用最平静而最残忍的方式回击我,她面对这些显得那么满不在乎而又游刃有余,反倒衬托出我像一个孩子一样为小事跳脚。
试想一下,在武侠小说中你想和高手过招,而高手只是一笑而过,压根没给你这机会的感觉,是那么的有挫败感。显然,在太太平静的回击下,我输了。
“宝宝,对不起。我觉得我刚才的话很混蛋。我像你道歉。我虽然爱你但没有要求你的权利。”
“好的,那我也说说我为什么不爽。第一,你说我每天穿的好看会成为别人非议的对象。那我要告诉你,我从小到大被人非议的还少吗?你觉得我是一个活在别人眼里的人吗?或者说人就一定要活在别人眼里吗?”
“对对对。”三个反问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袭来。
“第二,我爱美,是因为看到自己每天用心生活的样子就很开心,我追求精致的生活难道有错吗?况且女为悦己者容,我也希望你每天看到我这种积极面对生活的态度。”
“第三,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这种循循善诱的语气简直让人作呕。你是我的爱人,但不代表你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太太的第一第二第三把我呛的哑口无言,我本想组织组织语言声泪俱下的说我错了,但在这语言排序的漫长的五分钟内,太太立马变了脸。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她突然猛地把头伸过来,眨巴着她的大眼睛。
“怎…怎么了。”我感觉脚下一软。
“快说你错了,说你以后不这样了。”
“好,我错了。”
“那你看这个包好看吗?”她拿出手机的存照,兴高采烈的给我指着那款香奈儿的新款包包。
“好看。”
“那我刚才被老公惹生气了,老公该怎么补偿我呢?”
我突然觉得脚下又是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