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杭州的路上,我望着窗外,那一座座山,那广阔的天空。
自由,是一件奢侈的事。
从那时起,一颗种子在我心底种下, 关于在这个充满束缚的世界,如何获得短暂的自由。
回到杭州以后,我们幸福之家的租期也快到头了,大家坐在了一块,开始商量接下来住哪。
我说我住哪无所谓,如果远点的话我就离职,然后重新找工作。
老谢和小陈好像之前商量好了,他们一致想要去良渚,那边的租金很低。
可是超哥的工作就远了,他们相互之间没法妥协。我肯定是要陪超哥的,于是幸福之家的两个房间,四个人,分道扬镳了。
良渚很偏,那边的工作不好找,我万万没想到老谢和小陈就没打算找工作。他们之前戏称要自己开公司,老谢跑业务,小陈拍摄影,现在居然要认真了。
这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但我一直觉得老谢是个理性的人,相信他们想好了退路。
我和超哥花了一天的时间找房子,最后在不远的另一个小区,找了个大房间合租。仅仅跨越了一座桥,我们就从西湖区搬到了拱墅区。
小区门口的夜宵寥寥无几,相应的,晚上我们也不怎么吃夜宵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但自家平静,他家不平。事实上,在我从上一家抖音公司离职不久,公司就倒闭了。员工被拖欠了两三个月的工资,天天在群里骂老板。
那个气质高冷的女人,被逼疯了,想尽一切办法筹钱。
员工们,也被逼疯了,因为花呗还不上,连一张车票都买不了,好吧,也买不起。
对比之下,那个欠超哥工资的老板,转头悠哉悠哉又开了个公司,真实世界,真的是比戏剧还戏剧。
朋友圈里,那个女老板每天发着负能量的话,让人害怕,怕她支撑不住。
后来听说,她出卖了身体,偿还了债务,之后便销声匿迹。
再出现时,已是饮尽风霜,还在尝试创业。
是啊,人生,总有变故,对比之下,平静的生活反倒显得奢侈了。
我离职了,我已经不想做短视频了,我不擅长这个,我也不喜欢这个,事实上,是我不了解这个。
那时在我眼里,短视频,是低俗和反智的代表,事实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了。短视频确实是曾走过这样一条路,才能到如今,有越来越多高质量的内容。
那天,我们来到良渚,老谢下厨给我们做大餐。他们租的屋子很大,两个人住三室一厅,这样整租下来,租金反而比之前贵更多了。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看上去像是孤注一掷。
晚上,我们坐在桌前。老谢、小陈、超哥、婷婷,还有我,不会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在餐桌相聚。
那晚有两大盆小龙虾,我们玩着谁是卧底,一直到深夜。
很晚了,只能骑共享电动车回去了。
从良渚回去,挺远,可是有人相伴,总不会觉得远。
后来我和超哥也去婷婷那玩过,让人没想到,她和老谢他们一样,也开始在家办公。
不过她是因为那个土豪朋友,租了个屋子,开了个公司,把室友都变成了员工。
她的土豪朋友很热情,总是邀请我们去她的大房子里玩。
我们在她的大房子里看到了英短和加菲,加菲做了绝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趴在沙发上像是在养老。
英短生了很多孩子,每只小猫都超级可爱,非常活泼,会对逗猫棒有反应,不像他们的妈妈,看见逗猫棒,内心毫无波澜。
看见婷婷在这里过得很幸福,我们身为前任房东,也露出来欣慰的笑容。
相聚总有分离,我早就想过,早就做好了准备。
超哥却说他从来没想过。
不过那一段日子,那个屋子,会永远在记忆中。幸福之家也是我们五个人曾经在外流浪的日子里,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