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即“无名氏”,他们隐藏在群体之中,以个人责任为基础的法律,对这样的无名氏是不起作用的。
普通人,即“无名氏”,他们隐藏在各种制度化的角色之中,以人的责任为基础的道德制约,对这样的角色是不是作用的。
著名的 “斯坦福监狱实验中”中,被抽中的24名学生,一半扮演“狱卒”,一半扮演“犯人”。结果在一周的角色扮演中。饰演狱卒的学生越来越残暴,饰演犯人的学生则越来越卑怯。
实验中, 扮演狱卒的人会越来越残暴,扮演犯人的人会越来越卑怯……他们不自觉地被赋予了角色的特性。生活中,人们扮演的各种角色也逐渐内化为了各自的人性。
角色感可以塑造人性。在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隐匿于制度化的角色之中,因为“不假思索”地执行角色所具有的“职责”,而丢失了身为个体的人性。
“我”不再是“我”,而是某主任,某警官,某处长,某法官……
有时,甚至不需要角色,一个物品或许就能塑造我们的人性,例如,身处于汽车中的人们,会被赋予汽车的“强大”,从而会显得格外“霸气”。
倘若隐匿在不同的角色里的人们又身处于一个异质的群体之中,则会因为个人的责任感的消失而强化群体感情的狂暴。
例如 《少年的你》里的那一群校园霸凌者,他们处于这样异质的群体之中,每个人都尽力扮演好霸凌他人的角色,一句霸凌的言语,一个霸凌的行为,看起来只是小小的伤害,而当他们身处于作恶的每个环节里,却又无法从恶行的链条里跳脱出来,完整地洞察到这一个又一个言语与行为结合起来所造成的“杀死他人”的后果时,恶行就这样肆虐开了。
以角色开脱罪行,他们逃避了责任。他们只是一个欺负人的小角色,身处霸凌群体之中,所谓“法不责众”的经验使他们意识到,不必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做了恶却不自知,反而因为身处角色之中,更是毫无顾忌地履行职责;身处群体之中,还会因为人多势众而产生了摆脱卑微无能的力量感,使得他们会更加狂暴地霸凌。他们都是“压死骆驼的稻草”,只是法律最终追究的,道德最终谴责的可能只是那“最后的一根稻草”。
而这并不是极端的个例,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有多少人经年累月地在被角色内化着,他们不仅热衷于扮演这些角色,且乐于为这一角色尽忠职守,最终在被角色所赋予的任务和权力中裹挟着前行,从而麻木到失去了独立思考,失去了自我审视,失去了作为个人而该有的人性。
可怕的是,参与到群体中的各个角色,又因为有了群体的力量,不但能够变得“偏执而野蛮”,而且,甚至在他只有一知半解,甚至根本不理解的各种“理想”的鼓舞下,以毫不参杂私利的纯粹与热情犯下可怕的恶行。
比如“军国主义”旗帜下的杀戮者,为自己偶像发声的网络杀手们,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可畏的人言……这样想想,确实有些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哪里仅仅只有这些极端的例子呢?仍有无数个看起来平庸却造成洪灾的雨滴仍在自我催眠中继续前行……
“文明就是停下来,想一想。”
“文明”“人性的觉醒”,或许就是让我们停下来,从群体之中抽身而出,从角色之中跳脱出来。想一想,审视个人的言行所应承担的责任,唤回自己作为个体而非角色所赋予的人性。这样每个人也许才会真的有“勿以恶小而不为”的意识,社会也才会有真的“文明之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