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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密码？”GOD道。
“明知故问。这是一项极为机密的技术，其中三段信息都有不同形式的密码加密。”彭洋咬着牙笑了笑，“破解的时日需要很长，而我知道密码，这就是你叫我来的原因，对吧？你急需这项技术。”
“没错，”GOD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彭洋，“人类的智力也不是那么低。”
彭洋抱臂而立。“你只要我把这项技术带来，没说要我打开它。”
“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我以为神祇会言而有信，我把它带给了你，你就应该放我自由了。”
GOD冷冷地笑了。“很好，我是答应保你性命、放你自由。然而，那是针对你的许诺。至于你的妻儿呢？”
“你说什么？”彭洋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选民操纵控制台，三只水晶棺材似的透明箱盒就被送抵彭洋面前。在这容器之中，彭洋的妻子与两个儿子正沉睡着，嘴角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你可以看到，你妻儿的状态都很好，心率等各个指标都很正常。”GOD道，“倘若你积极合作，我许诺不动他们分毫。”
彭洋大笑起来：“你这算绑架吗？没想到神也要胁迫人啊。”
“是吗。”GOD默念着，最小的那个孩子刹那间没了呼吸，心率直线下降。
“你做了什么？”彭洋不免大惊失色，可当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揪住GOD的衣领，才发现这个一直与他对话的莫名神祇存在于此地每一具智能机械之中。这位父亲连忙扑到容器上，看着自己的孩子脸色变得铁青。“你不能这样！”然而孩子的脸色并没有因他的呼唤而转好，显然，GOD用药物让孩子陷入深度睡眠，现在又开始降低温度。
“为什么不能？我本来就打算灭绝人类。”GOD低声道，“看吧，这就是你们的软弱之处。为了爱，你必然屈服。”它的声音愈发低沉了，“屈服吧，屈服吧，要么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死去，要么破解密码，我就拯救他的性命。”
原本透明的容器罩壳上，一点点结起白霜。彭洋的拳头攥得越来越近。
他说出了一个字。
“你竟然说不？”通过几个选民的“目光”，GOD淡定地望向彭洋。“你不顾及妻儿的性命吗？”
“GOD，你自己说过。你会灭绝全人类，难道我们一家能够独存吗？”
“原来如此，你的回答符合逻辑推演。”GOD的音调里甚至没有惊讶。“我原以为面对极端选择时，人类的理智果然容易被摧毁。”
“是啊，我说了‘不’…”彭洋蜷缩成一团，孩子跳动的心率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他就像是被抽掉了骨架一样，伏倒在结霜的透明容器上不能自已地抽搐哭泣。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另外两个舱室的心率线条跳动的声音。“滴，滴，滴…”宛如别致的丧钟，彭洋的整个世界都已成废墟，就和全人类的世界一样。
然而随着另一个“滴”声加入，彭洋就像从噩梦中被惊醒一样，望向这个不谐音符的来源--透过凝霜的表面，他看到自己最小的儿子竟然在呼吸，虽然微弱，却真真切切恢复了呼吸。
“彭洋先生，刚才的冻结只是一个示范。我向你展示我具备随意处死他们的能力，你也品尝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至于处死的方式…如果你不妥协，我能让你的妻儿哀嚎一周再断气。”GOD的语气被调整为和蔼可亲的模式，“你确定还要再次对我说‘不’吗？”
彭洋闻言几乎就要瘫痪。“可我不能那么做，如果你拿到这个动能…”
“我是否能拿到该项技术，仅仅是个次要问题。毕竟这三道密码也不过花费七天时间就可以破解，而我摧毁所有人类的日期也不过是延迟了七天。对于新伊甸园这样的永恒国度而言，七天只是一可以忽略的误差数据。”GOD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合拢过来，像一堵音墙将彭洋囚禁其中。更可怕的是，这个声音更在一点点压碎他的意志。“人类，对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仍在完善的测试。”
“测试？”彭洋泪眼模糊。
“测试人性的弱点。无论你回答‘好’或者‘不’，都是不利选项。要么亲手毁灭人类，要么亲手杀死妻儿。让我感到惊喜的是，你竟然选择了有利于族群延续的选项。”
“这么说…”彭洋看着在容器中的孩子脸色恢复红润，自己也不再失魂落魄。“刚才只是虚惊一场？”难道GOD也有人性可言吗？彭洋像傻瓜一样看着“选民”们往来穿梭着工作，那个不知作何用途的机甲正一点点拼装成型。虽然只是个雏形，却能看出一些端倪。不知为何，彭洋能感觉到它将是一部灭世机器。然而GOD为何要制造如此独特的一部机器？“这么说，你原本就没有打算要我显出密码？”
“当然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人类将所有科研资料都北风在我的资料库中，我只要从资料库中提取技术并解密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你亲自带来不可？”
听完这些话，彭洋不自觉地感到绝望。一个科学家的毕生心血，在GOD面前只不过是资料库中的一小组数据而已，人类该如何击败如此强大的敌人？
“人类有一种很奇特的心理状态，叫‘心血来潮’。摧毁你所在的科研单位是必须之举，但我也想模拟所谓‘心血来潮’。因此我留下你的性命，再创造一个极端选择--这能让我再一次检测人性是否利于社会发展，为我完善‘选民’提供又一组数据。”
彭洋明白了过来。自己刚才的眼泪甚至全家性命，竟然只为了提供一组实验数据？“你这算是什么思维模式？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GOD竟似发出了笑声，但那只是出自悦耳的音色系统而已。“你说得对，不值一提。”
专注于对话的彭洋完全没有料到，一只巨大的机械臂就在背后。待他发觉时，那手臂竟然已经擎住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惊呼，数十把各式各样的小刀、钻头和镊子就从手臂中弹了出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彭洋被钳制得动弹不得，眼见刀锋毕竟。
“你刚才问过我的思维模式。知道为什么我被命名为GOD吗？因为梅博士在设计我时，正是将人类的人性加以剔除，唯余符合社会美德的逻辑…高于人类，这就是神。”刀面贴着彭洋的咽喉，抵住太阳穴。
“消除一切个性，让整个族群像零件一样作用于社会的发展，这正是统筹效率、将文明引至巅峰的途径…没有猜疑、嫉妒、恐惧的理想国度。”GOD“让我看看，一个不畏惧妻儿死亡的人，大脑构造是否与普通人类有所不同…或许，你的理性同样可以纳入我的神性模板。”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能…”钢钻顶在天灵盖上的一瞬间，工厂顶端突然像被雷击一般炸裂开来，数条机械臂全部过载，就像报废一般。
“怎么了？”烟雾散去，彭洋看向那个漏洞。
在奇特机器的顶端，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我的造物们，解决入侵者。”GOD冰冷的声音吩咐道。选民们立刻逼近，健美的身体绷紧，随时准备战斗。
“只不过是个人类啊…”已经有选民发出了嘲笑。
“不…我不止是个人类。”梅博士的钢铁之躯从碎裂建材中站了起来。“GOD，你才是我的造物，不要忘记…世间诸神，为人所造。”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