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赵自力
我读小学和初中，几乎没摸过篮球，曾经一度认为，那玩篮球的，都是些不好好学习的同学。
可是，后来读高中，我常常在球场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有空就去拍拍篮球，这于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的我来说，确实不太正常。只有我自己知道，喜欢篮球并不是初衷。
01
我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大概是受母亲的影响，我做什么事都争取做到最好。比方说上山捡柴，我总是捡得最多，哪怕把腰快压断了也强忍着；去捡蘑菇吧，要捡最大的最多的，为此常常比小伙伴多翻几座山头；学习呢更是如此，好像考试得第一是学习的全部动力。
一次偶然经过篮球场，发现这里也有自己未开垦的处女地，特别是场外的女孩子们喝彩声，格外刺激着我的神经。这是我以前从未留意过的，也是对篮球不屑的，没有想到篮球也居然有魅力，吸引着爱运动的男孩，同时吸引着场地外的姑娘们。
我身上的光环，似乎一到篮球场就黯然失色。虚荣心作祟，我下定决心要去打篮球了。“老夫聊发少年狂，打打篮球又何妨”，我默念了一句，上衣一脱，钻到球场了。
起初打篮球真是苦不堪言，那么大的球还嫌小，接也接不住，抱着跑被判犯规。三分投篮篮板都没挨着，而且投篮姿势特别独特，也特别难看。别的同学是双手举着投，我是双手抱着甩出去。由于不会接球，球还常常打在我的脸上，落在头上，半天摸不住篮球，真是出尽了洋相。再则其他队员都是人高马大的，我则显得像个侏儒，加上动作不到位，显得很滑稽。
但为了所谓的荣誉，我必须坚持，更重要的是，球场旁常常有几个姑娘，为我们加油呐喊呢。
02
有一次，我们与邻班进行了一场篮球友谊赛，那天我打得不太顺，平时球艺就不怎么样，加上比赛时的紧张，更是手忙脚乱。中场休息时，我低着头走到休息区。
“帅哥，打得不错哦。”一个女孩跟我热情地迎上来，随手递上一瓶矿泉水。
“哪有，谢谢你关心。”我慌乱地应付了一声，就坐下休息了。“我们看好你，加油哦。”我听到了那个女孩的鼓励。
那场比赛，终因我的拖后腿而败北，在邻班拉拉队欢呼雀跃声中，我黯然退场。根据教练讲，这个学期还有几场球赛，他让我们做好准备。平时耍耍不要紧，一旦比赛球没打好，是要遭人笑话的。我犹豫着，想到自己身高的劣势，几乎想放弃了。可是，想到自己失败灰土土脸的样子，想到球场外女孩的鼓励，我还是不死心。我决定去博一把，用当时流行的一句歌词来说，“我拿青春赌明天”。
我跟朋友合伙买了一个篮球，有空就去操场联系，从传球到投篮，从发球、罚球到三分上篮，几乎天天球不离手手不离球。晚自习后，我还常常练习，我想恶补一下篮球，以前玩得太少了。我请来了教练，和他一起练起了对抗，球艺很快突飞猛进了。这就样魔鬼式的训练一个多月，我找到了手感和自信，我这个小个子球员开始发热发力了。处于荷尔蒙爆棚的青春期啊，异性的一句鼓励，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比父母老师的话更有力量。
03
以后的球赛，我不再露怯了，是尽情地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尽情享受着篮球带来的乐趣。当然，一场比一场打得好，我们最好的成绩是，把整个年级所有的班都较量了一遍，稳坐第一的交椅。我还顺利入选校队，代表学校走出去打球呢。我还被同学们封为小博格斯呢，一个小个子的NBA球员。
那时候特别虚荣，感觉自己像球星一样。印象最深的不是比赛本身，而是每次投中后场外女孩们的欢呼声，于我格外好听。那些女孩，为我们加油呐喊，为我们递毛巾送水，给了我们无尽的动力，我们个个就像喝了兴奋剂一样，在球场上越耍越嗨。
我们的球队越走越远，与那些姑娘的鼓励是分不开的。天气热了，她们撑把伞，为我们准备了凉茶和洗脸水；下雨了，她们照样观看我们的比赛，为我们准备了毛巾。她们呐喊的身影，就是最好的兴奋剂。尽管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我已经认得她们，几个喜欢篮球的姑娘。
04
离开学校二十多年，已经不常去打球了。但我非常喜欢去学校看那些青春飞扬的学生打球，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自己青春的影子。球场旁，同样也有几个女孩，或是默默看球，或是加油呐喊，让我想到了曾经给过我们鼓励的姑娘。
现在，她们一定为人妻为人母了，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她们从我的世界路过，给了一个小个子男生的力量。
她们一定不知道，在充满热血的青春，她们一句鼓励的话，胜过千军万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