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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妈妈跟小姨打电话,讲着讲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
口头还在责备小姨的教育方式,可是一挂电话立马就拨给小姨的儿子、儿子的上司关心情况。
小姨的儿子,就是我的表弟,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就被捧着长大,直到现在很多事情还依赖父母,无法独立。
我也能理解我妈为什么会流眼泪,血缘亲情这种东西总是一份牵挂。
表弟从小被父母、姐姐呵护,稍有不顺心就发脾气,家里人觉得他还小不懂事就什么都让着他。
再加上他不喜欢和人交流,围绕在表弟身边的除了家人还有几个隔壁家的小孩,渐渐地他把身边人的忍让当作理所当然,就是有一种“我是王”的感觉。
表弟初中辍学,我妈心疼小姨身体不好还出去工作,建议表弟到城里读个技校,早点走出社会减轻家庭的负担。
只是还不到一年时间,表弟再次放弃学业回到家里。
他已经习惯家里对他百依百顺的状态,外面的世界每个人过得都不容易,没有人有义务包容谁。
从那以后,表弟每天待在家里玩手机,什么也不做。起码有3、4年,我妈打电话给小姨都是责备,安慰,心疼,挂机,担忧,日复一日这样无限循环。
好不容易把表弟劝出去工作了,表弟不怕苦也不怕累。特别是每次拿到工资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跟小姨说的那种成就感,连我妈听了眼睛都在发光。
以为终于能把心放下来,以为小姨的生活终于能好转,没想到表弟在外面遇到了一点挫折立刻又要回家,打破了原有的和谐的状态。
失去了家庭的庇护,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那么不堪一击,偏偏有些人顽强地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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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朱姐,因为家里经济困难没法继续读书,高一下学期便辍学外出打工。
当时年龄小,文凭低,只能从事餐饮服务类的工作,而且工资还很低,但就这么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对朱姐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那时候朱姐住在集体宿舍里,大家都想着如何混夜场钓金龟婿,如何能在大城市找个人嫁了落地生根。
每次她们在宿舍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朱姐总是一笑而过。
她们问朱姐,「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考个成人大专,再自考本科,然后找个好点的工作,为我父母分担一下。」
说完,宿舍里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工作了,怎么还想着读书。」
「读那么多书不就图嫁个好人家吗?」
「别浪费时间,趁年轻有得玩就快点玩。」
……
朱姐感到很委屈,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说出梦想才会被无情地嘲笑。于是朱姐每天把自己时间安排得很满,除了工作,就是在宿舍看书刷题。
那段时间里,宿舍的人会在她看书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响声,有些人还用言语刺激她,故意当着她的面数落她的不是,所有人都在排斥她。
朱姐很难受,但她知道低头和逃避都是弱者的表现,只有硬着头皮度过这段日子,全新的日子就会来拥抱她。
后来,朱姐花了一年时间考上了成人大专,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准备到一家律师事务所从事行政工作。
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曾经那些一起打工的同事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社会荒唐,人心浮躁,但守住自己并没有那么难。
走出社会以后,咬紧牙关是唯一可以营生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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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些,心里一阵阵刺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实习那年,我一个人孤独地奔走在大城市,从事着一份听起来高大上的职业,梦想着到华尔街研究金融行情,成为很厉害的点金胜手。
然而有一个月交完房租只剩下一百块,吃饭都不敢超过十块钱一顿。
一个人在异地他乡,工作压力一天比一天大。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也不敢让自己轻易生病,因为生病的状态会直接影响到工作效率。
我被客户放过鸽子,一个人在寒风中等了七个小时,最后客户一声抱歉就把我给打发了。
有段时间我的业绩直线下滑,为了发掘更多的客户,我站在人流最多的地铁口派名片,挨个询问有没有兴趣或是意向,得到更多的除了摇头就是白眼。还被过路的老人说我是传销,仿佛我是在从事什么不正当的职业。
我做好了进入社会将面对无数意想不到打击的十分准备,可打击我的却是千分、万分的困难。
最后我没有成为点金胜手,也没有去华尔街,你问我后悔一个人在外面熬了一年吗?
并不。
这些无能为力的经历让我懂得只有靠自己才能遇见生命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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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最近两周的日子归结为开心的,全新的,有挑战的日子。
上周二换了个新的环境工作,谈不上什么适不适应。更多的是意味着我该如何着手新的工作,如何融入新的集体,如何适应新的拍档,如何重新安排自己的时间。
断更的这些天,该看的书,该收集文章的材料,该怎么吃喝怎么玩,我一样也没有落下,当然也偷懒了。只是即将又有别的考试,新工作还没有完全捉摸透,又得把一部分精力放到考试上。
人生就是这样,一波又一波的压力接踵而来,不会提前通知你做好准备,更不会预示你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小时候喜欢看动物世界,那时候觉得狮子好残忍,为什么要吃羚羊,而羚羊明知道是送死还要冒险去吃草。但我现在明白了,动物世界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毫无道理可言。
其实生活本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父母亲人终将会老去,伴侣朋友也许会离去,只能靠我们自己一路披荆斩棘,所以不要总想着指望别人。
适者生存才是社会的常态,否则下一个淘汰的就是你。